在一个宁静的黄昏,辞掉一切繁杂,找一个僻静之处,放松身心,读一篇好文,犹如品茗,酽香四溢,荡气回肠。读完良久,心醉神往,掩卷静思,不得不承认,这一个个独立的文字,经过作家的召唤,排列成文,可以直抵心灵,喊醒灵魂。
精神的贫血比饥饿更可怕,一个人一个时代莫不如此。一篇好的作品,就是一座丰碑,可以千年不朽,万年犹新。作为人类的“精神食粮”,文学一路记载着人类的生活轨迹,如一面镜子,映照着人类的灵魂,又如一把除尘的刷子,净化着人类的心灵。然而,好作品不易得,能捧得一篇佳作是读者之幸,更是作者的至上荣耀。
今天的文化场域,正迎来一个百花齐放的春天,也弥漫着功利浮躁之气。有的人或沉浸于描写一己悲欢、杯水风波,或以剪贴拼凑模仿为写作生存方式。一些图书出版,拼的不是内容质量,而是“策划”和“包装”,只求在轰轰烈烈的氛围中赚足眼球和银两,图书的实际影响无人问津。一些本该严肃认真的作品研讨会,也沾染上求名博利的风气,互相吹捧和宣传,忘记了研讨会的初衷和意义。
“只有文化,才能让浮躁的社会和城市宁静下来。”文化浮躁了,灵魂的困乏和焦虑谁来救赎?急功近利不仅是对文化的伤害,更是对社会精神气质的污染。如果说文化是治愈浮躁的良药,那么文学作为文化原野上的高峰,不仅不能浮躁,还应担当起文以载道、以文化人的责任。一位文艺界人士说:“浮躁,本身就是一道障碍,只有克服,才能更好地向前。”无论如何,一个作家不能忘了握笔书写的初衷,不能推脱肩上应有的道义担当。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精益求精是优秀作家最基本的品质。曹雪芹写《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所以才能“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柳青、赵树理等作家为了写一部好的作品,双脚时常沾满泥土,四季深入农村。文学说到底就是参与,参与到人民的实践中去,走到人民的生活中去,好作品的种子才能萌发出来。巴尔扎克说:“生活是最过硬的。”与生活隔离,还能写什么?
拂去功利主义,抖落浮躁尘埃,创作确实是一项淡泊名利、远离喧嚣的心灵表达。欲作文先做人,做人必先修心,因为文由心定、文起于心。古人讲“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文如其人”“言由心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心之宽度决定文之高度,思想和境界决定文风和文路。俯察古今中外,但凡名垂青史的文学大师,无不心怀万物、悲悯苍生。
文字工作者,无疑是一项神圣光荣的职业。写作不仅仅是记录和表达。一篇好文犹如灌顶醍醐,足以让无力者有力、让蛮横者明理、让迷失者转向,也可以抚慰受伤的身心、洗涤蒙尘的心灵、唤醒沉睡的灵魂。写作是一件苦劳之事。一个真正的好作家,追求不一定多但一定很高,笔耕一生,若能孕沙成珠,留得一篇千古不朽的好文,可谓生之万幸,一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