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的季节,正是洛阳牡丹花盛开之时,例有赏花的盛会。有一位诗人如此吟咏——
举国如狂且莫嗟 中原自古属繁华
也随四海人潮涌 万里来寻富贵花
诗写于1992年,略带伤时之慨。我也未能免俗,两年前曾一度随人潮到洛阳,慕名入牡丹园巡赏一过,因为来迟了,各色品种的牡丹渐渐褪色,但是仍争艳斗丽,令我倚栏细赏,留下难忘的印象,虽然“名花相对我来迟”,却“未减风情醉露姿”。向朋友津津乐道不负洛阳之游。
从历史上看,洛阳的牡丹培植盛于魏晋南北朝,到了唐宋时代,就以宋朝最盛了。女词人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写的《洛阳名园记》一书传世,就更助洛阳的牡丹名满中外了。
但在确定国花的名位时,除了牡丹,却有梅花与之抗衡。以梅花之暗香浮动,耐寒凌霜而受到拟人化的品格节操相喻,认为梅花不俗,应赋国花之誉。两花争议不辍,迄今未定名位。于是,有专家及民间人士建议,牡丹、梅花并称国花算了,拟采平衡中庸之道息争。
由此可见争名不仅见于人事,也牵连到植物。今年久已享花城市花声誉的红棉,也有人提异议应予重新研究评选,欲以桃花取代之,说桃花似锦悦众,红棉独撑天宇,孤赏寥寥。
更值得瞩目的是,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了称为群众推出的中国十大名花的说法,认为各以特征、姿容、韵致曾受历代诗人赞赏,这十大名花指的是:牡丹、梅花、水仙、荷花、山茶花、桂花、杜鹃花、兰花、菊花、月季花,却不提桃花。
就各花的流风清韵看,兰花被屈原引喻为超俗的人品优质。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令人相对菊花有悟趣。就是一盆清浅水栽培的水仙,也可领略清芬绝俗的品味……
总之,十大名花之称,反映了尘世的离合悲欢,名人的遭遇不同而各抒怀抱。是的,人生之旅变化无常,正如一首自嘲绝句所言:
书画琴棋诗酒花 当年事事不离它
如今七事都改变 柴米油盐酱醋茶
这类自嘲诗多出于国计民生憔悴,经济受到破坏引起生活艰难状态时作无奈的呻吟。
虽然处境有变,但是追求美好生活,却是古往今来人性所固有的。对志士仁人而论,却又不同,他们是别有怀抱与认识。追求美好生活固然是个人的权利,但却受对国家民族前途的忧患所制约,难于掌握自己的命运。花开花落,可循自然规律抒感,可是社会的变动,形势的诡谲幻化,是不应忽视的。记得流行过关于梦的名句:“唯梦有趣。没有梦,成什么人生?”
洛阳的牡丹固然拥美天下,也有著名的北邙山可引世人警惕。看来应审时度势,不落志士仁人之后去追求好梦了。 (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