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档《剑心书韵》的节目惹火荧屏,它将中华武术和中国传统文化相融汇,从中可以追溯中国古代武术教育的渊源。
早在夏商时代,就强调专门的武术教育。当时奴隶制国家的主要大事就是“祀”与“戎”,所以学校对传授祭祀和军事作战的技能较为偏重。西周时,奴隶主贵族子弟学校的教育内容是礼、乐、射、御、书、数,称为“六艺”。其中的射、御属军事武艺训练内容。“射”就是射箭技能,“御”就是驾车技能。射、御既是当时主要的军事技能,也是学校中的教育内容。“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龠”,提倡学武习礼。
文武兼备是孔子的教育思想之一。孔子认为:“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孔子善于射御,常带领弟子于射圃习射,对军旅之学精通,并传于冉求、樊迟等弟子,有若、子路等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据《史记》记载:孔子“劲能拓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不以力自矜,知夫筋骨之力,不如仁义之力荣也”,“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孔子主张通过武术活动培养学生尊重礼法之习惯和精神,“射者,进退周还必中礼,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观德行矣”。可见中华民族对武德的重视。
墨家非常重视武术教育。《淮南子》说:“墨子之门多勇士”、“墨子服役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旋踵”。历史上有墨翟陈辞止楚攻宋的典故,聂政行刺自毁容貌的故事,荆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燕赵悲歌。他们或怀恩报主,或排忧纾难,或不辱使命,或杀身成仁,真正是天下缟素,敢为天下先的英雄所为。墨家对武术教育的重要贡献,是把侠义精神贯穿于武术教育之中,把武术这一具有攻击性的手段用在维护“义”上,以自己高超的武功为社会锄强扶弱,惩恶扬善,重诺轻生,践行赴难,这是后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之侠义精神的垂范。
《剑心书韵》的背景屏幕有“书院”和相关画面。我国的书院制度滥觞于唐代。唐末五代以降,由于战事频仍,官学衰微之故,一些士大夫便选择远离战争的山林之地,筑屋建房,或研究学问,或聚众讲学。宋代的书院文化相当繁荣,出现了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四大书院——白鹿洞、石鼓、应天、岳麓。很多书院都是由理学大师主持,朱熹就曾经先后主持白鹿洞、岳麓等多家书院。宋代学院培养了很多人才,但“终日兀坐书房中,萎惰人精神,使筋骨皆疲软”,对于武术教育相当忽视。此后,中国古代官学教育都以儒家典籍为主要教育内容,除了射箭伴随射礼而存在外,基本没有专门的武术教育。
明清时期,社会局势紧张、有识之士号召抗击侵略,武术教育有所回升。如清初进步的教育家颜元,他主张培养人才要文武兼备。他晚年主持漳南书院,计划“建正庭四楹,曰‘习武堂’。……‘武备’课兵法、战法、射御、技击等科”。其中射御、技击等与武术教育有关。然而,中国古代教育体系中重文轻武、武备松弛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很难改变,幸而民间宗教与秘密结社活动非常盛行,这一时期,民间“聚徒传教演习刀枪,不分男女”,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国武术教育的发展。
毛泽东曾经于1917年撰写《体育之研究》,发表在陈独秀主编的《新青年》上。文中评述:“清之初世,颜习斋、李刚主文而兼武。习斋远跋千里之外,学击剑之术于塞北,与勇士角而胜焉。故其言曰:‘文武缺一岂道乎?’”——文武缺一岂道乎?这不正是《剑心书韵》的精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