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传》中的红娘在小说中几乎没有什么分量,从小说开头到结尾仅出现7次,而且仅限于崔、张相会。元稹仅仅把她当一个普通的婢女,只是在用到她时才被提起的小角色。
穿针引线的“小人物”
红娘是一个婢女。《莺莺传》载:“崔之婢曰红娘。”在唐代,女性的地位非常低,男性常常以玩弄的态度对待女性。而婢女在女性中的地位又是最低,她们不但要服侍比她们地位高的女主子,而且没有人身自由,更不用说什么社会地位了。所以,婢女红娘在《莺莺传》中只是一个“小人物”形象。
在唐代,大家闺秀是不能轻易抛头露面的,未婚男女往往没有自由见面的机会。而作为婢女的红娘却不同,她可以端茶送水,传简递信,这为崔莺莺和张生的私下交往提供了便利条件。
再来看张生,他一有机会便“私为之礼数四,乘间遂道其衷。”而且,红娘从小就在相国府服侍,对于相国的家谱和莺莺的习性爱好也是了如指掌。当她发现崔、张二人是真心相爱,而老夫人又悔婚时,便开始同情张生,并告诉张生“然崔之姻族,君所详也。何不因其德而娶焉?”“崔之贞顺自保,虽所尊,不可以非语犯之;下人之谋固难入矣。然善属文,往往沉吟章句,怨慕者久之。”
可见,红娘提供给张生的线索,是穿引崔、张二人走向自由恋爱的催化剂。
在崔张二人相识以后,涉及红娘的文字仅有几处,她实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是日,红娘复至”,“红娘寝于床,骇曰:‘郎何以至此?’”“无几,红娘复来,来曰:‘至矣!至矣!’”“红娘捧崔氏而至”“红娘适至,因授之,以贻崔氏。”其他就没有涉及到红娘的地方了。
由此可见,在元稹眼里,在他的思想中,婢女就是婢女,婢女是绝对不可能发挥什么重要作用的。
红娘的思想意识
元稹生活在唐代,那是一个门第观念、等级观念较强的时代。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中,元稹的思想意识和他的作品也笼罩着这种观念。而元稹作品中的人物又怎能没有这样的思想呢?红娘便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人物。
当张生“私为之礼数四,乘间道其衷”时,红娘的第一反应是“惊沮”且“腆然而奔”。“惊沮”“腆然”二词就能看出这个小婢女的紧张、惶恐。
对一般人而言,在没有听到过的,或者是较为不平常的事情,才会有“惊沮”的表情。对于那些听到的,让人不好意思的事情,才会有“腆然”的表情。
张生告诉红娘的事情,恰恰是她没听到过的、令人惊讶的、不好意思的事情,她的反应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在那个封建礼教极其森严的社会里,她的表情和举动就更合乎常情了。
对于红娘个人而言,她处在社会的底层,她内心的思想较传统,封建意识也就显得更为深厚了。当红娘发现张生对莺莺有真情而准备帮他时,说了这样一句话:“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
红娘听了张生的诉苦之后,为什么不敢言,亦不敢泄呢?因为她脑子里没有过这种想法,她天天所想的便是孔孟之道、周家之礼,这些思想都是烂在她心里的封建礼 教。而相思之情、爱情、自由婚姻对她来说,确实是可怕的字眼。就连崔莺莺都“贞顺自保”,那个没有任何地位的婢女又能有什么新的想法呢?更何况,在她们的 头顶上还有一个封建礼教的典型代表——老夫人。在红娘的心中,有着与生俱来的、各层人强加给她的封建意识,她能做的、可以做的也就只有把莺莺的喜好转告给 张生,让他们走自己的路,她只能充当一个“引路人”的角色了。
元稹之所以这样来塑造红娘的形象是有目的的,因为红娘的封建思想意识正好与元稹写这篇传奇所具有封建礼教的思想相一致。在当时,封建思想意识如此浓厚,是不 允许出现自由恋爱的想法和意识的。红娘要做的就是遵守这样的封建秩序,不需要去打破它,因此红娘也就没有起到什么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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