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我国的学术研究的现状是:佛教研究是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研究中的重要部分,而且正在处于上升的时期;就佛学研究的人才而言,中青年已经成为佛学研究的主力军,特别是近年来我国对佛教研究人才的培养呈几何级数的增长,现在每年仍在大学就读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有几十人之多,仅南京大学哲学系就读的学生达30人以上,我国培养出来一批硕士和博士,都是在佛教研究中有某一方面学有专长的专门人才,其研究的课题具有一定的深度,因此他们的参与,既彻底改变了佛学研究人才青黄不接的情况,同时又与国外的佛教研究开始接轨,给未来的佛学研究带来了活力。
我们现在已经走进2世纪,既然“佛教的研究仍处于上升的时期”,毫无疑问2世纪的佛教研究仍然会保持这个发展势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只要没有特殊的原因,佛教的研究会朝着健康和扩大的方向运作。而且还可能再会出现一个高潮,至少会成为学术界和出版界关注的热点之一。
随着我国对佛教研究人才的培养,人才的配置与分布将会更为合理。毕业后的学生被分配到全国各地,对当地的佛教研究必将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从根本上改变过去佛教研究只在北京、上海、南京等几个大城市集中的情况,未来的佛教研究人才分布必将从点到面全部铺开。值得提出的是,近20年来我国佛教界开办几十所佛学院,这些学校已经培养出上千的人才,佛学院的学僧中除了大部分人在佛教界内部从事寺院管理工作之外,还有少部分人将从事佛教的研究,有的人已经取得了成果,得到了学术界的肯定,他们与学术界一起组成了中国当代佛教研究的主体,预计未来他们所发挥的作用决不不亚于学术界,不久就会与学术界并驾齐驱。所以当前中国佛教研究以学术界为主体的格局将会被很快打破。此外,未来的佛教研究机构或团体也会不断地涌出,但是以北京、上海为主的研究中心的格局仍然将会保持下来。
当前我国学术界在研究经费上普遍呈现出捉襟见肘的情况,而且正由于这一点,影响了不少课题的研究,也使许多人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从事重复的劳动,在研究成果上得不偿失。而另一方面,当前我国民间的一些寺院或公司有充裕的经济实力,有的具有远见卓识的寺院和公司已经开始拿出很少的一部分经费来补贴学术界经费不足的窘态。虽然国家现在在研究经费上已经加大投入,但是要在短期内彻底改变经费不足的情况,特别是改变大多数学者和大多数课题都能得到经费补贴的情况,目前还不能完全做到。因此,利用民间经济的实力来促进佛教的研究应该成为未来佛教研究经费来源的一个重要渠道之一,而且他们所提供的研究经费的比重中会占得越来越大。特别是寺院成为佛教研究的主要经济后盾之一的现象,也会变得越来越普遍。
未来的佛教研究将会出现多层次、内容广、有深度、精细化的这样几个特点。所谓“多层次”,是指既有通俗性或概论的佛教研究的著作出现,也有高层次的专题性专著出现;“内容广”,是指佛教研究成果会涉及到很多领域,而且其中有一部分是与佛教接壤的边缘性课题,甚至是比较研究的成果;“有深度”,是指在佛教研究中有一部分著作只是作为纯学术成果出现的,而且这些成果都是研究人员从事了大量的劳动之后才获得的,它体现了很高的学术水平,具有世界领先地位。根据我国现有的研究情况,有深度的研究成果主要是一些学者撰写的博士论文,以后又经多次修改和补充,最后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今后这方面的成果肯定会起来越多,最终形成经典性的名著,并且在所有的佛教研究中占有很高比例。“精细化”,是指未来的佛教研究课题设定会变得越来越窄,研究者在作某一课题时,除了搜罗巨细,穷尽现有的研究资料与成果外,而且在研究方法上也会变得细致缜密,甚至连微小的区别和很小的事件都会加以深入的研究,成为某一方面研究的最权威的成果。
当前我国的佛教研究与国外的研究尚有一定的距离,有的人认为就我国的佛教研究成果来看,与国外的同行相差50年的距离,这种话听起来确实有一定的理由,但是笔者认为,事实可能并不如此,一是我国的佛教研究一直有着自己的传统与治学特点,而且这个传统与特点一直没有断过,例如在佛教思想史的研究方面,我国从古代起就形成了传统,今天仍然被继承下来,所以在思想史的研究方面,特别是在研究的视角方面,我们有自己突出的特点,这一点已经被国外的学术界给予充分地肯定。二是在语言和资料的占有方面我们有得天独厚的资源,这是我们的优势,远不是国外的学术界可比的。特别在传统文化的薰陶下,我们对语言的驾驭本身就处在优越的位置,因此对原典的理解和语境的描述是有充分的把握和依据的。三是我们的研究与国外同行的研究侧重点有不同。举例来说,由于当代中国佛教发展的问题一直是现阶段学术界和政府、佛教界共同关心的问题,在这个背景下,学术界将相当的力量投入了这方面的研究。而国外的研究大部分是在文献学方面,对我国学术界的热点并不注重,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将国外研究的热点与国内研究的重点进行比较,而且这种比较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们的缺点是对国外的同行研究的信息了解不够,交流不多,对一些语言,如梵语、巴利语等外国文字掌握的不够,造成这些缺陷的原因很复杂,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经济的实力不够,随着研究经费的增大投入和世界信息高速公路的畅通无阻,这些缺陷将会不断地被克服,所以笔者对未来中国佛教研究与世界佛教研究的接轨是抱乐观态度的。
未来佛学研究的方法论必将呈现多元化的局面。过去我们在方法论上,早期主要在文献学和历史学的领域内从事训诂与考证的方法来进行研究,50年代以后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阶级分析与经济决定论的二分法成为佛学研究方法论的主要表现,80年代以后,过去单一的研究方法正在改变,国外的一些曾经流行的研究方法慢慢为学者所用,如社会学方法、心理分析方法、现象学的方法等等。今后,随着佛教研究的全面展开,将会使用越来越多的方法来研究佛教,特别在是宗教社会学方法的普遍使用,田野调查的活动及成果会越来越多。
未来的佛教研究在项目上应该是有这样一些特点:佛教史学仍然是研究的重点,特别是断代史、地方史和宗派史的研究将会取得很多重要的成果。但是思想史的研究可能进展不是很大,其中包括教义理论的研究进展缓慢。佛教经典和人物的研究有一个大的发展,特别是通经一部和专研一人的情况会占较大的比重。与佛教有关的文学、心理学、伦理学等边缘学科也会有一个大的发展。值得注意的是,对世界佛教的研究会成为不大不小的课题,因为这些研究对中国佛教走向世界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同时也是国人了解世界佛教的一个重要的窗口。此外,由于佛教在中国当代社会的契理契机的现实需要,将会推动当代佛教研究的进展,与社会现实有关的各种现实性研究和对策性的讨论,将成为未来中国佛教研究的一大特色。
我们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纪开端。在不久的将来,我国的佛教研究将会取得很大的成绩,走出一条中国佛教研究的自己的道路,对2世纪的世界佛教研究做出有益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