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蝴蝶 齐白石作
国画大师齐白石的故居栽满梅花,他将画室取名为“百梅书屋”。齐白石很喜欢画梅花,但他很少像一般文人画家那样,以梅花寓意冷艳高洁、孤清傲寒。其画梅诗曰:“齿摇不识孤山月,每对梅花汗满颜。”意思说,他到老也和隐于孤山号称“梅妻鹤子”的林和靖不同。齐白石年轻时曾典租过一个祠堂,房屋周围种满了梅树,他称之为“百梅祠”。他画梅花,常表现出对那段生活的怀念。齐白石画梅,深受吴昌硕影响,多以凝重的金石笔法画枝干,点花则喜爱用浓艳的洋红。
历史学家陈寅恪在中山大学康乐园的旧居,被世人称为“寒柳堂”。陈寅恪对“寒柳”情有独钟,论文集名为《寒柳堂集》,诗文集为《寒柳堂诗稿》,自撰家史为《寒柳堂记梦》。经考证,陈寅恪对“寒柳”的情有独钟恐怕与他对明末女诗人柳如是的特殊情怀有关。柳如是维护民族文化精神的思想行为与陈寅恪一贯强调的文化应当“不忘其本来民族之地位”的观念相吻合,使得他与柳如是这个“如花真侠客”成为穿越时空的知己。胡守为先生认为这正是陈寅恪穷十年之力写成绝著《柳如是别传》的文化动因。陈氏曾自嘲云:“留命任教加白眼,著书惟剩颂红妆。”柳如是《金明池咏寒柳》这首词得到陈氏厚赞,被其称为明末最佳词作。可以说,“寒柳”正是柳如是的化身和写照。
哲学家冯友兰的住所院子里有三棵松树,他晚年把自己毕生的著作命名为《三松堂全集》。冯友兰解释过得名的缘由:“庭中有三松,抚而盘桓,较渊明犹多其二焉。”这三棵树与冯先生朝夕相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可以看作其最终人格的象征。
梁实秋爱草、爱花、爱枫树,因此其《雅舍遗珠》中有《哀枫树》《山杜鹃》等篇。他在《哀枫树》中深情地说:“枫树在我们需要阴凉的时候,它给我们遮阳。到了冬天我们需要温暖的时候,它又迅速地脱卸那一身的浓密大叶,只剩下干枝光杆在半空寒风中张牙舞爪。它好知趣,它好可人!”
红学家俞平伯初入北平时,因院内有一株古槐,遂以“古槐书屋”为斋名。他还以书屋的名义写了三本书:《古槐记梦》《古槐书屋词》《槐屋梦录》。每每有人问起槐树的事,俞先生就闭目凝神,半晌答曰:“此树比这宅子都老,早已阅尽世上沧桑。”此地此景已经成为他北平生活的烙印之一了。
诗人胡风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到北京,曾在自己院里栽种了四棵树:一棵梨树,一棵桃树,一棵白杏,一棵紫丁香。因此,他把自己的书斋取名为“四树斋”,以后在所有文章的结尾都署名“四树斋胡风”。谁知道这正是一语成谶。他感慨万分地说:“什么‘四树斋’,我是在四面树敌啊!”
北京的茅盾故居中有两棵高耸入云的大杨树,可以与作家的名篇《白杨礼赞》互相呼应,已成为不可缺少的重要景观和标志。茅盾还题诗云:“北方有佳树,挺立如长矛。叶叶皆团结,枝枝争上游。羞与楠枋伍,甘居榆枣俦。丹青标风骨,愿与子同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