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对文物仍很隔膜
这首先得了解一下节目外的现实背景。虽然每个省份都有省级博物馆,大部分城市也有博物馆,但总体而言,公众离文物的距离还是很遥远,大部分人对文物也非常隔膜。
为什么与文物隔膜?
一是博物馆建设不足。从总量上看,我国与发达国家仍有较大差距,人均博物馆拥有量也仍居世界后位。像美国有35000家博物馆,数字远超星巴克和麦当劳,博物馆自然就成了美国人生活的一部分。虽然近些年来我国博物馆建设速度不断加快,但总数只有5000余家,而人均年参观次数不足1次。
《国家宝藏》以新形式达成公众与文物“沟通”
《国家宝藏》火了,就在于它成功完成了“沟通”这一使命,让文物抵达公众,让公众了解文物。
看了第一期节目,一个感觉就是燃。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舞美效果、配乐还是节目编排,再挑剔的观众都会心服口服。《国家宝藏》在这些外在形式方面做得足够精致、大气、动人。
《国家宝藏》的走红在于“慢”
不过,《国家宝藏》的走红也不是孤立现象。一段时间以来,文化类综艺节目成为荧屏新现象。在这之前,央视的《中国诗词大会》《朗读者》,黑龙江卫视的《见字如面》,湖南卫视的《百心百匠》,浙江卫视的《中华好故事》等,都有不俗口碑。
这归功于节目制作的“慢”。慢,对应的是快。曾几何时,“快”才是电视综艺节目的主要特色,竞技类户外真人秀是荧屏上最热门的综艺节目类型,其节目形式都是明星拿着任务卡组团闯关做游戏。
如何让文化影响更多人,还任重道远
《国家宝藏》火了,不过火到什么程度?事实是,相较于以往寂寂无闻的文化类综艺节目,《国家宝藏》在互联网的话题多,讨论多,但如果跟大热的户外真人秀综艺相比,还不是一个量级的。
讨论多,其实只是议程设置的结果,并不代表着这档节目具有全国热度。《国家宝藏》的收视群体以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为主,他们刚好也是社交媒体上掌握着主要话语权的群体,这就造成了《国家宝藏》在社交媒体上非常热闹的场景。
加之《国家宝藏》采用了明星策略,像王凯、李晨都属于流量特别大的明星,粉丝效应下很容易就应者云集。
B站一直有种调侃的说法,叫做“敌在我宣”,内里是对主流媒体节目的高姿态的无奈。
年轻一代的网络用户对于人文社科、自然物理、历史知识方面的文娱需求其实很高,如今的“90后”“95后”是素质教育的一代,他们成长于遍地兴趣班的初期,父辈为其积累的物质水平解放了精神需求,平均文化综合素质是高于上一代的。他们希望有相应节目能够满足这种更高的节目要求。
国内的节目,年轻人无法进入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内容晦涩,而是姿态甚高。通俗来讲就是不接地气,如同政治老师一样将节目变成了课本。
国内的年轻人群体看着国外“BBC”拍摄的妙趣横生的纪录片和俄罗斯以快剪方式拍摄的酷炫国家宣传片,发出了“敌在我宣”的叹息。
背后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不爱看这些,而是你们做的太死板,一看就想睡觉啊大佬!
如果说《国家宝藏》的第一大看点是镇国之宝和它们背后的故事,那么这档节目的一大惊喜无疑是在追溯完“前世”之后让人看到了它们的“今生”。27组素人“守护团”将讲述他们和国宝的故事。
首期节目中,国宝守护人梁家辉从国宝石鼓引出了故宫守护人梁家五代父子的故事。1931年,故宫决定将一万三千箱文物南迁。梁家第一代故宫守护人梁廷炜辗转全国各地,将石鼓护送到南京。抗战胜利后,他的儿子又将石鼓毫发无损地运回了北京。如今,梁金生老先生作为梁家第五代故宫守护人继续守护着石鼓和故宫的其他文物。
梁老先生在故宫工作了36年,最近的七年,年近古稀的他只做了一件事——他数出了故宫文物的总数,186万余件。当被问到“七年时间只干一件事,不觉得枯燥吗”的时候,梁老先生的一句话打动了无数观众:“我看上去是在数数,其实我数的是前辈们的付出和牺牲。如果不是我祖辈那一代人在南下的路上保护了这些文物,我哪有数字可以数?”
节目除了明星现场,还专门设置了一个第二现场,由来自全国东南西北的9大博物馆馆长组成了“第一点评天团”。
他们分别来自: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南京博物院、湖南省博物馆、河南博物院、陕西历史博物馆、湖北省博物馆、浙江省博物馆、辽宁省博物馆。
于蕾说:“为了尽可能让节目内容更准确,我们除了邀请9大馆长,还找了一些文博界的大V参与创作。同时,还请北大考古系的老师和博士生们作为长期顾问。”
据说,故宫的这一期,一周前就在故宫组织了一个有二十多位专家参与的看片会,经过所有的专家一起严审之后,节目组再次进行了一些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