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河村有个小有名气的老头叫柳贵,他会唱渔鼓,每逢过年过节或是农闲的日子里,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就会轮着去请他唱渔鼓。唱渔鼓又说又唱通俗易懂,柳贵说唱的都是一些老段子,什么《薛刚反唐》、《时迁偷鸡》、《平贵回窑》之类的故事,在缺少文化娱乐的贫困山区还是很受欢迎的。
令山民们感到遗憾的是,近两年来,柳贵不再唱渔鼓了,因为他老伴在他五十岁这年不幸害一场大病死了。从此,柳贵就郁郁寡欢,像掉了魂似的,哪还有心思唱渔鼓?一开始,村里人以为他过一段时间就自然会好起来的,可一晃两年过去了,柳贵还是快活不起来。人们这才醒悟,柳贵还不老,又身强力壮,他身边还需要个女人。于是,有那好心的婆婆、姥姥、大妈、大婶就开始给他物色对象了。
果然,一提到给他找个老伴儿,柳贵的眼睛就亮了。做媒的人心里笑了,没估摸错啊!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治哩。可婆婆、姥姥、大妈、大婶给柳贵找的“心药”他一个都没看上:有的长得有些过不去,有的有病,有的好吃懒做……
最后,偏是摆渡的邱驼子给柳贵牵的线让他动心了。女的是个寡妇,叫何冬梅,就住在河对岸的韩村,和邱驼子是表兄妹。邱驼子见柳贵人老实,又一表人才,和表妹蛮般配,就把心里的意思给表妹说了,当然,他也没隐瞒柳贵比她大十岁的事。
“是不是唱渔鼓的那个柳贵?”冬梅明知故问地一笑。她也听过柳贵的渔鼓,知道那男人比她那死去的丈夫长得还帅。
“不是他还能是谁?”邱驼子知道表妹心里肯了,就说,“我过河去把他接来,你俩还是当面谈吧。”
第二天天气不错,邱驼子找到柳贵把他接过河,送到了表妹家里。刚一见面,柳贵就大吃一惊。早听说韩老二的堂客长得那个叫乖乖,这一看真是名不虚传哪!邱驼子说表妹四十二岁了,可细皮嫩肉怎么看也不过三十五六呀……心里一喜竟盯着女人忘了打招呼,看得何寡妇脸一红赶忙说:“柳大哥……请、请坐……”
“嘿嘿……”柳贵这才不好意思地一笑,说了句令何寡妇莫名其妙的话,“果然,果然……”
邱驼子要摆渡先走了,何寡妇弄了几个下酒菜招待柳贵,二人一边吃一边谈。都是过来人了,谈着谈着也就不生分了。柳贵说他喜欢冬梅,只要她不嫌他年纪大,他愿意娶她;冬梅说她也喜欢他,但不能嫁过河去,只能招个上门女婿。因为婆婆在韩老二死后哭瞎了眼睛,她不能扔下婆婆不管;另外还有两个读书的孩子……说到这里,冬梅哭了:“家里开销越来越大,我一个女人哪能支撑得起?所以就想给孩子们找个上门的后爹。可来相亲的人都不愿当上门女婿,呜……”冬梅这一哭,哭出了一个漂亮女人的很多无奈,也把柳贵的心哭软了。于是他心疼地对冬梅说:“别哭了,我答应你当上门女婿。”
“当真?……”冬梅仰起好看的丹凤眼盯着他问。
“我还能骗你?”柳贵说他就一个孙子,六岁了,儿媳妇能照管好孩子,家里没他也行。回去后他给儿子和儿媳妇说说,然后挑个好日子就过来。
“老柳……”一激动,冬梅的眼里就涌出了泪花。
二
柳贵拐到镇子上称了肉,买了鱼,回家后又杀了一只公鸡,下厨弄了一桌饭菜。儿子大山和儿媳妇春枝从地里回来见了好惊奇,问弄这么多好菜有啥喜事?柳贵说还是边吃边谈吧。
平日里吃饭难得有这么多好菜,柳贵给孙子夹了个鸡大腿,又忙给儿子和儿媳妇夹菜。小两口相互望了一眼,春枝这才一笑说:“爹,有啥事您就说吧!”
“急啥?有的是时间。来,喝酒!”吃着喝着柳贵就是不开口,三杯过后酒上了脸,他这才借酒盖脸将他与何寡妇的事说了。说到最后,柳贵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不、不老……身边没个伴儿,日子难、难挨……”又说,“就隔一条河,我会常、常回来的……”
啊!小两口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爹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想女人,难怪妈死后他不开笑脸呢!难怪经常有婆婆、姥姥、大妈、大婶找他呢,原来是给他当月老……小两口只管想心事,低着头谁也没吭声。柳贵见了就说:“我知道你俩一时不好表态,那就等你们商量后再给我一个准信吧……”
谁知一连几天,小两口都苦着脸不和他说话。心里一急,柳贵就问儿子:“你俩商量得咋样啦?”
“我不同意!”大山恼火地说,“爹去当上门女婿,儿子的脸往哪儿搁?您不怕丑我怕!”儿子说完扭头就走,把个柳贵惊得直发呆:怎么啦?一向孝顺的儿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正当柳贵坐在堂屋里抽闷烟、生闷气的时候,春枝来了。她脸上挂着一丝忧郁,望着公公叹了口气,这才端了把椅子坐在一边说:“爹,这事也难怪大山,他好难呀……”
春枝说,她本人很同情爹,对爹找老伴也没意见。只是,找何寡妇不行。一是大山说的当上门老女婿太打眼,惹人瞧不起,让人笑话呢;二是何寡妇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有一个瞎眼婆婆,爹过去后一家的担子就自然落在了他身上,这哪是当女婿呀?分明是帮何寡妇养家;三是爹是有孙子的,柱儿才六岁,爹抛下亲孙子不管而去替别人养孩子,这于情理上说不过去;四是……春枝说了六大不宜,说得柳贵张不得口,他也说不过读过初中的儿媳妇,只好保持沉默。最后,春枝又说:“爹,我理解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寡妇是长得好看,可那么多喜欢她的男人为什么都不愿去?是因为那些男人仔细地想过其中的利害关系。爹,您为什么不仔细想想呢?凭爹的才气和相貌,还怕没个中看的女人当我的第二任婆婆?”
儿媳妇走后,柳贵越想越气。为了反对他再婚,儿子来硬的,儿媳妇来软的。小两口一定是商量好了,前后夹攻给他施加压力!唉,人一老就不值钱喽!
午休时,柳贵躺在靠椅上想心事。春枝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理儿,如果硬要去当上门女婿的话准会和小两口闹翻,以后就难进这个家门了,柱儿也不会认他这个爷爷了;至于他辛辛苦苦把何寡妇的孩子抚养成人,孩子日后认不认他这个后爹也难说,亲骨肉都不养父母的还多着呢……想呀想呀脑壳都想痛了,柳贵还是拿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只好抽着闷烟长吁短叹……
第五天,正当他要过河去找何寡妇拿主意时,令柳贵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儿媳妇却对他说,她认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叫万金秀,是后河村人,长得还不错,四十五六岁年纪,和爹很般配。她先带大山去偷看了一下,大山说要得。这样她就去了万金秀家,对她说明了来意。万金秀听了觉得好笑,说哪有儿媳妇给公公做媒的?她说是给自己找婆婆,因为儿子没奶奶带。经过一番交谈,万金秀最终还是答应了。万金秀说听渔鼓时见过爹,对爹的长相中意,就是不知道爹看不看得上她。
“啊?”柳贵大吃一惊,觉得媳妇太不像话,没大没小地竟敢给公公当月老,简直莫名其妙!一生气就要出门。
“爹!”儿子大山挡在门口说,“行与不行,你还是听春枝把话说完了再走也不迟嘛。”儿子这一挡驾走不了啦,柳贵不想闹僵父子关系,只好又坐了下来。
春枝说,万金秀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在广州当建筑包工头的男人养了个二十来岁的二奶,又生了个男孩。他和万金秀只有一个出了嫁的女儿,为了延续祖宗香火,他求万金秀答应离婚,乡下的楼房归她,家里的东西也归她。万金秀知道不离不行,就哭着答应了。可她还不老,又有一幢楼房,也想招个上门女婿过下半辈子。是春枝开导她,她才打消了招上门女婿的念头,愿意嫁到柳家来。说到这里,春枝一笑说:“爹,我和大山考虑您还没见过万金秀,所以就把她带来了。”春枝的话刚说完,大山就朝他的房里喊道:“万阿姨,到堂屋里来吧!”
“啊!”柳贵又吃了一惊,也忘了起身迎客,只见一个不胖不瘦的白净女人有点害羞地朝他走来。柳贵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脑壳里一片空白,也没听清大山和春枝跟万金秀说了些什么……
万金秀走了后,春枝问公公对女人的长相还满意吧?柳贵说:“我、我没看清……”
“嘻,我就知道爹会说这话。”儿媳妇一笑就拿出个纸包给他说,“这里边包着万金秀的照片和生辰八字。”
三
两个女人搞得柳贵寝食不安,娶谁好?他爱何寡妇的俊俏和柔情,可又觉得儿媳妇的话没错,何寡妇的生活负担太重,又是上门当女婿,自己未必称心;万金秀虽然没有何寡妇俊俏,但女儿嫁在外乡不要她管,经济条件不错,还有一幢楼房,更理想的是她愿意嫁到柳家来,这样一家人就不会分开了……可想来想去,柳贵还是觉得难舍何寡妇,睡梦里她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把万金秀挤得远远的。“唉……”柳贵不住声地叹气,这才领会到渔鼓中“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一句唱词不是瞎编的。美人勾去了皇帝的魂,何寡妇也勾去了他的魂哟!
照片上的万金秀并不丑,柳贵看了好几次,可就觉得她没何寡妇那味儿……咦!柳贵忽然想到,媳妇不是把万金秀的生辰八字给了他,何寡妇的生辰八字他是问过的,既然两个女人的生辰八字他都知道,何不请镇上算命的孙瞎子给他合一个“八字”?一想到这里,柳贵心里就轻松了许多:一切听从天意吧。
柳贵在镇子上找到了长年坐在桥头算命的孙瞎子,他没说是给自己合八字,而是给一个“朋友”合的。跟着就说了“朋友”的八字和两个女人的八字,要孙瞎子给“合”一下,看“朋友”娶哪个女人好。他没有说出“朋友”和两个女人的姓名,孙瞎子也没问,不问姓名“合得好”那才算真本事呢!
听了一男二女的生辰八字,孙瞎子伸出指头掐算起来,口里喃喃地说着一些柳贵半懂不懂的话……掐算完了,孙瞎子说出了那个男人和哪个女人结合为好。
孙瞎子说的这个女人是万金秀。柳贵不禁问道:“我的这个‘朋友’和另外那个女人结合有啥不吉利的?”孙瞎子脸色一暗说:“这个女人命里克夫,有几个克几个,合不得、合不得……”
“啊!”柳贵惊得背上都出汗了,赶忙掏出10元钱给孙瞎子,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快到家时,柳贵忽然想到,孙瞎子难保就算得准,我何不去十里外的溪河镇找姜半仙再算一算?于是转身就朝溪河镇走去。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姜半仙掐算的结果竟会和孙瞎子掐算的一模一样:何寡妇命里克夫。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春枝正在煮晚饭。柳贵一进门就说:“春枝,我去合了‘八字’,还是你和大山介绍的那个合适,何寡妇那头我会跟她说一声的。”说完就回房去了。春枝不禁掩着嘴儿笑了……
四
小两口本想把老人的婚事办得热闹些,这样可以收一笔人情钱。可柳贵不同意,说都二婚了,还张扬啥?小两口没法,只好依了他。
一个月后,万金秀被大山用手扶拖拉机连人带嫁妆接到了家。只摆两桌酒打发了双方的亲友。
柳贵和金秀结婚后,发现她脾性和自己对味,而且很勤快,对柱儿就像对亲孙子一样,不觉打心眼里高兴。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不久家里就吵闹起来。
先是大山找金秀要她住的后河村那幢楼房的钥匙,说那房子闲着可惜了,他想租给来乡下搞泡菜加工的一个城里人做作坊。谁知金秀苦苦一笑,说这事她不好作主。她把要和柳贵过日子的事告诉了嫁在外乡的女儿后,第二天女儿就上门了,说既然老爹把房子给了娘,娘百年后那房子应该是留给她的遗产,希望娘把房产证交给她保管。说到这里,金秀为难地说:“我当时想,房子终归是女儿的,如果不把房产证给她,就伤了母女的感情,那又何必呢?所以就让她拿走了。你是不是去找我女儿商量一下?”
“不行!”柳贵对金秀说,“你女儿是绝不会同意让大山出租房子的,弄不好准吵架。”
“是呀!”一旁的春枝见大山愣愣的,就赶忙说,“爹说得对,就听爹的吧!”
回到自己房里后,大山恼火地说:“她女儿太狡猾了,竟在我们之前先下手了!”春枝一笑,说:“我看问题不是那么简单,一定是当娘的主意,世上哪有娘不为女儿着想的?”
“那,就这样算了?”大山问。
“哪能呢?”春枝对大山说,“你去找老的,只说……”
“好主意!”
半个月后,大山又找金秀说,他想做生意,要她拿点本钱给他。金秀问他要多少,大山说5万。金秀不肯,说先拿3000吧。大山见后妈不肯拿钱,就不高兴地说:“3000元做啥生意?本小利小,本大利大,这点道理你也不懂?”谁知金秀还是不肯,说:“大山呀,你是知道的,我那10万元离婚费存在银行里是定期的,我每年只拿利息养老,本金是万万动不得的。我是想等我和你爹老得不能劳动了、病上身了再用这笔钱,那时就不会增加你们夫妇的负担。再说,如果我们老了没病没痛,那笔钱存着,柱儿上高中读大学都用得着呢!信用社里我只有3000元是活期存款,所以只能给你这么多……”
“好了好了!”大山不耐烦地说,“我把你当亲娘待,你却把我当外人,原来你攒下这么多私房钱是怕我们将来不养你的老呀!那好,不给就不给,借给我5万行吧?等我赚了钱连本带利还给你。”
“这……”金秀为难地望了望柳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到这时柳贵才知道,大山不反对儿媳妇给他做媒的目的,是看中了万金秀的那幢楼房和10万元离婚费!真是啥主意都打尽了呀!如果借钱给大山,准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于是就对儿子说:“你想做生意我不反对,可你想过没有,做生意是要担风险的。所以,我看还是先从小生意做起,有3000元够了。”
“你们……”大山气得跳了起来,“生意做大做小在我!你们管得着吗?既然你们不肯借钱给我,就是眼里没有我!你们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话说到这分上,金秀犹豫了,可怜巴巴地说:“好大山,5万元可不是个小数,你就让我和你爹合计合计后再答复你,行吗?”
“那好,”大山说,“我和春枝先去省城联系货源,几天后回来就要钱!”说完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过了几天,当大山和春枝从省城回到家里时,只见门上挂着一把锁。这时,邻居高大妈牵着柱儿来到他俩面前说,两个老的托她照管孩子,昨天已经搬到后河村去住了。
就像晴天里响了个炸雷,春枝惊得直发呆,大山却冷笑一声说:“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回非要拿到钱不可!他们的钱我们不用谁用?难道让他们带到棺材里去?”
“不行呀!”春枝担心地说,“后妈可不比俺爹,不好对付呢!”
“咋啦?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她不把钱拿出来,我叫她永远不得安生!”
第二天,大山和春枝赶到后河村金秀的楼房前,柳贵见了赶忙从屋里迎了出来,指着门口的一个白发婆婆说:“金秀已把她老娘从娘家接来养老了,爹还是只有当上门女婿的命,你们就别闹了。金秀她不想见你们,谁敢闹她就打电话叫乡派出所的人来评理……”说着就拿出两个本本来给小两口看。一个本本是刚办好的新户口本,首页是户主万金秀,第二页才是柳贵,与户主关系一栏里写的是“丈夫”;另一个本本是补办的结婚证。
看了本本,小两口惊得目瞪口呆。
见小两口发呆,柳贵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就转身回屋了。
“都是你!”大山甩手就给了春枝一耳光,打得春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究竟是咋啦?
五
原来,当柳贵将他与何寡妇的事向儿子、儿媳妇说了后,春枝坚决反对。她对一向孝顺老人的大山说,如果爹当了上门女婿俺俩就苦了。她从各个方面给男人分析了许多不利,什么人们的风言风语啦,田地里从此少了一个劳力啦,孩子没人照看了啦……等等。大山问她怎么办时,她一笑就道出了个计谋,要他同爹闹,然后由她出面说服爹。这样,小两口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还真的说得柳贵拿不定主意了……
也是合该有事,就在柳贵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时候,春枝从一个小姐妹那里打听到了后河村的万金秀同男人离了婚的事,得知万金秀离婚后有好多男人追她。为啥?就因为万金秀得到了10万元离婚费,名下还有一幢楼房,又是单身。这一来,万金秀的身价高了,就想招个上门的过日子。哪晓得几个愿意上门的光棍中没一个被她挑中的。春枝听了一喜,马上就去了万金秀家,说了自己的来意。万金秀一听是那个会唱渔鼓的帅男人柳贵,心里当然高兴。可春枝说公公不肯上门,要万金秀嫁过去。在能说会道的春枝的鼓动下,万金秀终于同意了。
为了让公公选择万金秀,春枝将万金秀的照片和生辰八字给了公公。她知道公公迷信,一定会到算命先生那里去“合八字”,而方圆几十里内,最有名的算命先生要数本地的孙瞎子和溪河镇的姜半仙。于是她就去找了孙瞎子和姜半仙,求他俩给她办一件事,说只须“如此如此”……跟着就将公公、万金秀和打听到的何寡妇的生辰八字交给了两位算命先生,并给了“合八字”的双倍价钱,说她公公找不找他俩“合八字”,这钱都给定了。两个算命的哪有不依的,当着春枝的面就把一男二女的生辰八字背熟了。还真给春枝料到了,不久柳贵就去给自己和两个女人合了八字。
柳贵和万金秀结婚后,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找后妈要房子要钱,也没想到万金秀会有10万元离婚费,这么大的事小两口都没给他透过一点口风。他这才晓得自己和万金秀的婚事是小两口预谋好了的,小两口把他当成了摇钱树。其实,万金秀从春枝第一次上门的甜言蜜语中就看出了媳妇给公公做媒的目的,可她爱一表人才又会唱渔鼓戏的柳贵,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只是防了一手,出嫁前将房产证给了女儿;当小两口逼她拿出5万元时,她使了个缓兵之计,乘小两口去省城“联系货源”之机,当机立断,和柳贵一商量就搬回了后河村……
结果,小两口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鸡飞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