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美国,我就从表姐那儿打听到,美国的中学和中国的中学完全是两回事儿。这儿只分年级和科目,没有我所熟悉的“班”。课程安排是模仿大学式教学,每个科目按难易程度分为不同等级,学生可以依照个人志趣选上不同级别的课,因此,每个人都有与别人不同的课程表。课间只有短短的三分钟,每个人都要根据自己的课程表在三分钟内赶到下一节课的教室去上课。
还没开学,我就领到了学校给新生发的地图,地图上详细地标明了各学科教室的位置。因为美国的中学校园大得令人吃惊,如果地形不熟,三分钟的课间绝对找不到教室。上学的第一天爸妈笑着给我打气:“你就当今天是锻炼身体喽!没跑错教室就是100分。”
我的第一节课是科学课,走进教室,看见别人随便找座位坐下,我也拣了个中间的座位坐稳。那位胖乎乎的达芮波老师领着同学们做了许多事,我却什么也没听懂,只是盲目地模仿着别人,他们笑,我也傻笑:他们说“Yes”我也说“Yes”……直到老师让大家填一张登记卡,我才傻眼了。 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我鼓起勇气举起手大声把昨天妈妈教我的几句“应急”英语背了出来:“我三个月前从中国来,我不懂英语,我有个表姐名叫佩佩,她也在七年级上学,你若有任何问题,你可以问她。”结果,胖老师不仅连说带画地教我填完了卡,还帮我把课程表调成了同表姐一样——这是爸妈在开学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做到的事,高兴得他们直夸我机灵、勇敢。我自然也很得意。但我很快就发现,我得意得太早了! 同学们知道我不懂英语后,课上课下都经常用恶作剧捉弄我。一次课间,我正在拥挤的过道穿行,准备去上数学课,一个小男孩儿指着我大声地对众人说:“看!她不懂英语,真蠢!不是吗?”在上学和放学的校车上,我也常常被大家孤立。表姐害怕跟我一起变成被孤立,被嘲笑的人,毫不客气地让我离她远一点。为了请她帮我翻译作业题,我不得不“低三下四”地讨好她,经常拿国内寄来的不干胶贴画来和她“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