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化年间,襄阳府枣阳县城大东街,有一户姓蒋的商贾人家,经常在湖广一带做买卖珍珠的生意,在当地是半天云里拍巴掌——响声很远。那一年,蒋家的老夫人得了不治重病,随夫西归,临死前,把祖传的珍珠衫,从压底的箱子里拿出来,交给年方十七的儿子蒋兴哥,嘱咐他要把家业发扬光大。
蒋兴哥含泪应允,整日操劳,守孝灵前。好多媒人前来提亲,都被他一一婉拒。这其中就有城西大户王公之女三巧。这三巧娇姿艳质,风情万般,非常能干,被誉为“城西西施”,令许多公子哥垂涎三尺。但她听说兴哥忠孝仁义、仪表堂堂,非兴哥不嫁。兴哥闻听很是感激。老夫人周年之后,媒人再次前来说合,兴哥欣然与三巧成婚。
新婚之夜,兴哥掀起三巧的大红盖头,把亮闪闪的珍珠衫郑重地交给三巧,正在羞怯之中的三巧接过珍珠衫,立刻感激地流下了热泪,知道这是祖传之物,一定好心收藏。小两口恩恩爱爱,笑声飞扬,日子就像抹了蜜一样甜。街坊邻里羡慕不已,真是玉人良工琢就,天生一对呀。
光阴似箭,蒋兴哥一日想起父亲在世时在广东所做的生意,已三年无人料理,又想起父母生前的反复嘱咐,就不得已决别爱妻,前往打理。三巧很是通情达理,说:“夫君,自古男人以事业为重,您只管把那边的事情安排停当了再回来,家里有我在,您尽管放心。”
临别时,小夫妻难舍难分,比不上十八里相送,但也让旁边站着的丫环小翠流泪。俩人约定明年房前椿树发芽之时,便是兴哥的归期。
蒋兴哥归心似箭,他匆匆上路,白天骑马,晚上坐船,星夜不停,一月时间就到了广州。兴哥见生意败落,心中焦虑,四处张罗,多方应酬,加之水土不服、终日劳碌,不料得了重病,卧床不起,眼看着窗外橘子红了又谢,谢了又红。
三巧在家日思夜想,看门前的椿树发了又枯,枯了又发,整日烧香拜佛,心中早已盼郎君快归、快归。
兴哥一去三年,三巧可谓望穿秋水。一日,三巧在绣楼张望,突然看见一个人相貌堂堂,和兴哥走时衣着打扮一模一样,正向这边走来,三巧激动不已,连声高呼:“兴哥回来了,兴哥想死我了。”并跑步下楼迎接。那人见三巧比西施还动人,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彬彬有理地说:“在下徽州商人陈商,来枣阳是做大米生意的,能够见上美人一面三生有幸呀。”三巧见认错了人,羞得转身就跑。
再说那陈商,他只见三巧一面,就被三巧的美貌吸引,就象丢了魂似的。念念不忘三巧。一打听,知道三巧的男人不在家多日,他就来了胆量。他重金请当地最有名的媒婆——薛婆说和。薛婆起初死活不干:“宁拆十座庙,不坏一对人。”说见陈商是白灰店里买眼药——找错了门。陈商一咬牙,舍不得娃子套不住狼,谁让我爱上了三巧呢。陈商拿出使两十银子,放在薛婆的手中,薛婆不觉动了心,推让再三,还是收下了。
一日,薛婆敲开了三巧家的大门,说自家有个侄女出嫁,枕头上的针线活儿不会做,非让三巧出面。三巧不同意,薛婆就赖着不走,不觉已是日头偏西。三巧无奈,说:“只有这一次。”薛婆说:“缝了就回来。”
三巧跟着薛婆来到一处住宅,突然从后厢房里冒出一个人来,抱住三巧的后腰。那人不住地说:“三巧,想死我了,只要你愿意和我好,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三巧受了惊吓,回头一看,原来是和自己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陈商。三巧大叫,也无人答应。三巧说:“快放开我,我是有夫之人!”陈商说:“我在来枣阳的路上就听说你家男人在外面早就另起炉灶了!”三巧乱了方寸,心想,兴哥这么多年杳无音信,莫非真的像这人所说?她反复挣扎,也无济于事,后来实在动弹不得了,也只好任陈商解开自己的外衣、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