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哥哥。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在这之前,我一直以哥哥为荣。
哥哥长得很漂亮,眼睛如午夜中的寒星,皮肤晶莹透彻,如冬日的初雪。哥哥的鼻子分明秀挺,山根处有些隆起,为他过分妩媚的脸增加了一份英气。而他的唇,却有着女孩子却无法比拟的柔美。而我和哥哥恰恰相反,我皮肤黑黑的,五官却非常英气,个性更是假小子十足。从小我就热爱男孩子的运动,什么足球,滑板,篮球……我个子不高,玩这些却是一把好手。
十岁那年,我初恋了。
隔壁家的那个小哥哥,他长着一张圆溜溜的小脸,脸肉肉的,眼睛很漂亮,嘴巴小小的,虽然个子比我矮,但一点也不影响我对他的喜欢。
我是真的爱上他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看见他就心乱跳,想把哥哥都不许碰的赛车玩具拿出来跟他一起分享,顺便引诱他以后常来我家玩。才玩了两分钟,哥哥推门进来。我看到小哥哥惊讶的目光,然后……他不再理我了,开始一直缠着哥哥玩。
我的计划成功一半,小哥哥确实经常到我家来玩。
我的计划失败一半,小哥哥根本不是来找我玩的。
最后完全失败,小哥哥完全迷上了我哥哥。他成天缠着哥哥问这问那,有时候干脆赖着不回家,跟哥哥一起睡,一天到晚上就追着哥哥“浩熙哥”“浩熙哥”的叫个不停。
我讨厌哥哥!为什么要对小哥哥笑得那么漂亮!我讨厌哥哥!为什么说话总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鼻音!我讨厌哥哥!为什么总是那么轻易的吸引小哥哥的目光!
讨厌!讨厌!讨厌!
再大些的时候,我也交过几个男朋友,他们也去过我家,虽然不说什么,但我还是从他们眼光里读出了两个字——惊艳。
“宝儿,那是你哥哥?”他们的口气中总带着让我讨厌的惊讶。
从此,我不再愿意带男生回家,哪怕是我最喜欢的男生。那时的我,已经明白哥哥具有一般人所没有的□□魅力。
女孩子的记恨心是很强的。对哥哥的仇恨,这一记就是许多年,从未放下过。看着□□益让我嫉妒的脸,对他的恨,也就日益增长,像一条疯狂生长的蛇,无时无刻都撕咬着我的心。
我,张根锡,医大四年级的学生。
身高182,卖相嘛……看我抽屉里一大撂的情书可想而知。
但我很专一,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一个人。
“宝儿!”我在庆熙大学的门口朝她挥手,没意外引来一大片艳羡的目光。
她像一阵风一样冲到我面前,张扬的金发在空中飘出潇洒的弧度。
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喜欢宝儿,我一直都喜欢文静中带着害羞的女生。宝儿开朗活泼,略带中性的五官,野猫般的个性,猎豹样的利爪。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她用利爪撕个四分五裂。
我只能说,缘分到的时候,谁也拒绝不了。
上帝安排每个人的相遇,都有他的道理。
我非常喜欢和宝儿在一起,她的一切我都接受。她喜欢极限运动,我克服恐高,陪她去蹦极,结果下来之后一路狂吐到家;她喜欢吃辣的东西,我天生惧辣,吃得满脸通红,直灌冰水,嗓子为此发炎好几天,连话都说不了;她喜欢看恐怖电影,我一看就犯怵,可还是硬着头皮陪她看了三遍《假发》,弄得我现在一看见药丸就头皮麻,坚决拒绝吃药丸。
尽管这样,我还是乐在其中,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非常开心。
只有一点,我想不通。宝儿从来不提她家里的人,更从没带他回家过。不是说,到了一定的时候,女生都会想带男朋友回家给父母看的吗?难道她还没到达那么爱我的地步?
我不是没提过,但每次她不是回避,就是装没听见。女孩子的心啊,真是难以捉摸!别的女生是巴不得立刻把男朋友带回家去,可她总是这么与众不同。我想,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吧。
“宝儿,你从没想过要带我回家吗?”我牵着她的手在街头漫步,第N次提起这个话题。
她沉默了半天,终于迎上我的目光:“你真的那么想见我家人吗?”
我笑笑:“也不是,只是……”
话没说完给她打断:“那就明天吧!”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说老实话,我有那么一点好奇,到底她的家是个怎样的家?她不肯带我回家,总有些特别的理由吧?
我点点头,扬唇微笑。抬头看着星空,刚下过一场雨,天空分外清明,点点繁星缀在夜幕中,闪耀着一点璀灿。
爸爸妈妈显然很高兴,我差不多五六年没带过朋友回家了,而且还是个男朋友。从他们合不拢的嘴和互相交换的眉眼,我看得出,他们真的很喜欢根锡。
事实上,根锡确实讨人喜欢,容长的脸蛋上,总带着让人愉快的笑容。和哥哥耀眼的、带着侵略性的笑容不同,他的笑,温暖而舒心。
一顿饭根本没有好好吃,一直偷偷观察着根锡的表现。
他落落大方,言谈得体,风趣幽默,引得父母笑声不断。
最重要的是,他对哥哥并没有表现出让我担心的关注,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也许,我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心结确实也该解开了。
凭良心说,哥哥他,确实对我很好。我再发脾气,再闹,他从不生气。小的时候,我经常闯祸,爸爸年轻气盛,总是逮着我就狠K,一边打,一边骂我不争气,说我没有哥哥出息,不长进。这个时候,哥哥总是看不下去,不顾我怨毒的目光,将我从爸爸手中解救下来,可我从来也不谢他。
“根锡学的是医学吗?”哥哥抬起脸,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哥哥蹙眉的样子那么好看。
根锡点了点头:“是啊,哥。我读的是胸外科专业。”
哥哥笑了笑:“那真巧,我以前学的也是胸外科,现在是胸外科的医生。”
根锡惊讶了一下,道:“真的?那真是太巧了!宝儿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哥是医生呢!以后我有什么不懂,就可以请教哥了。”
“当然可以。”哥哥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话。
根锡和我的家人相处的非常融洽,这让我很是感到安心。他是个非常体贴的男生,就算是在我家里,他也会帮我把鱼肉的刺小心的剔出来,只因为以前和他一起吃饭时,我曾经被鱼刺卡过一次。
父母相视一笑,我第一次感到有点脸红,低下头猛吃一通,结果呛着。
“慢一点。”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温柔。
我眼角的余光偷看到哥哥在笑,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第一次,我对哥哥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他似乎从没有把我的恶劣态度放在以上,一直包容着我这个任性的妹妹。
遇到根锡,真好。
送根锡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他的脸,在夜色中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怎么样?我表现还可以吗?我的小公主。”他双手叉在口袋里,嘴角噙着笑意。
我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那是我爸爸妈妈好骗,你才那么容易过关的。”
他屈起指,掩在唇上笑,这是他的习惯动作,经常被我嘲笑他有些女气,可他总改不了。
他的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如池塘中的春水,我咬了咬唇,踮起脚尖,说实话,他的身高对我来说真是有点负担。
他紧紧搂着我的腰,吻轻柔如水。
我想,我醉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幸福的旋转?
回到家里,看见哥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进来,转身笑了笑:“走了?”
“嗯,走了。”我好久没跟哥哥单独说过话,有些不自然:“我……我去睡觉了。”
“嗯,早点睡。”哥哥转过身继续看电视,乌黑的头发柔软而光滑,贴着他白皙的脸。
不得不说,哥哥其实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人,简简单单一个转身的动作,他都能显得那么优雅。
啊,睡觉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抱着被子,我很快入眠。
梦里,居然都是哥哥的微笑,很美……
从宝儿家里出来,已经是深夜。我叫了辆计程车,深红的灯,在夜色中泄露红色的泪痕。
我抚过唇,上面还有宝儿的温度,带着热情的,感谢的味道。不知道宝儿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带我回家,我曾想过,她有个不太理想的家庭,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宝儿的父母慈祥温柔,浩熙哥也和我很谈得来。不管怎么说,这一关,我算是轻松通过了。
我看着车窗,上面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倒影,如春风般温柔,我凝视着它,它也凝视着我。
回到家,我打开水龙头,将自己罩在水柱下。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思绪却越发清晰,似乎有一种东西在胸腔不安分的涌动,几乎要跳出胸腔。这种感觉慢慢往下移,从胸口到小腹,慢慢集中在双腿之间,控制不住的兴奋起。做为男生,我很清楚那是什么。欲望在自己熟悉的动作中爆发,我在□□中抬起颈,发出模糊不清的呢喃。
我疲软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水流冲走身上的一片黏腻。
空虚,无助,甚至……有些绝望的感觉汹涌而来,我想,这是大部分男生在自我解决问题后,都有的感受,我也不例外。
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我顺手拿出床头的相册,里面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认识我的人,在我成年后,几乎都认不出我来。我小时候很矮,常被同龄的女生们嘲笑才到她们的脖子,为此,不知在家里哭了多少回,不愿意再去学校。可十八岁以后,我突然就拨高了十多公分,我一下子就长到了182公分。不算很高,但也绝对不算矮的了。
小时候的照片已经在搬家去美国的的时候,掉了不少。唯一仅存的一张,是因为我一直把它放在自己的日记本里,才保留了下来。照片上的我,笑得傻兮兮的,比起旁边两个笑容漂亮的孩子,我真是显得有点呆。
我戳了戳自己早已削瘦得脸颊,笑:“你小时候真傻啊!”
睡意全无,我看着电话,忍了好久,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终于忍不住拨通了电话。
“是我。”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些倦意的声音:“吵着你了?”
……
我握紧的电话:“我知道不应该这时候打电话给你,可是……我很想你。”
……
“嗯。”我靠在床头:“我知道的,可是,我真的很想见你,我们见一面好吗?就一面!”
……
“是才见面的,可我已经开始想你。”我有些撒娇的口气:“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
“真的?”因为这一句话,我忘记此时不能见面的遗憾:“那明天晚上我在XX公园等你,你要是不来,我是不会走的!”
这一次,我不等你把话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我从没这么强硬过,我一直都是很温柔,很体贴。可我敌不过思念的煎熬,无论如何,我想见到你。就让我任性这么一次,好吗?就这一次。
会来吗?会来的吧!一定要来啊!我等你。
我在期待中睡去,梦中全是你的微笑。
累死了。
我一身臭汗,两腿发软,这一场篮球终于得到了胜利。为了这场篮球,我拒绝了根锡来接我的请求,和战友们奋战到现在。肚子快要饿死了,随便到路边狼吞虎咽了一番,提着臭球鞋往回走。
根锡现在在干什么呢?我拿出电话拨通。熟悉的音乐声传进耳朵,咦?和根锡一样的手机铃声呢!我抬头寻找,居然看见根锡在前面的公园入口处。
嘿嘿……跟他开个小玩笑!
我尾随着他,看他接起了电话。
“根锡啊,是我。”我忍住笑。
“哦,是宝儿啊。”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人。
我掩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天色又暗,他根本发现不了我。
“你在哪里啊?”我看着他的背影:“是不是背着我在找漂亮女生啊?”
他转过身笑了笑:“哪有啊,我有点事,跟朋友在一起呢。”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我边跟他聊着,边向他接近,准备吓他一跳,这家伙一直都那么胆小。现在四下无人,还不把他吓个半死?嘻嘻……
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我就被定住。
那个是?……哥哥?
他们才见过一面,就这么熟了?居然会这么晚私下见面?我起了疑心。找了个阴影,掩了进去。
根锡显得很开心的样子,一看见哥哥就上去拥抱他。可被哥哥推开了,他有些失望。
他们离我有点远,我竖起耳朵也听不清他们的话。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根锡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哥哥却一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站在根锡的面前,既不显得生分,也不显得过分亲热。
根锡一把扯住了哥哥的袖子,情绪有些失控。哥哥眉目冷淡,如千年不化的冰霜。
怎么了?要打架吗?不行!我正准备冲出去,下一刻,我就被钉在原地。
根锡比哥哥略高一点,他用力一扯,就将哥哥带入了怀中,微微低下头,吻住了哥哥因惊讶而微张的唇。哥哥开始挣扎,可根本不是根锡的对手。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温柔如水的根锡是个那么野性的男子,他亲吻哥哥的动作略显粗暴,扣着哥哥颈的手也蛮横有力。那是和我亲吻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是掠夺,是强悍,是……占有。
和他接吻过那么多次,才知道,我根本没有真正和他接吻过。
天旋地转!我几乎站不住脚,有东西模糊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他们纠缠的身影。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切在渐渐远去。曾经属于我的,那些黑色的,灰色的,不知名的东西重新回到我的胸腔,以更加疯狂的姿态在我心中滋生!
恨!我恨哥哥!恨那个叫由浩熙的男人!恨张根锡!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混蛋!!都该死!!
哥哥终于挣扎开来,挥手一掌将根锡的头打偏。
根锡不敢相信的看着哥哥:“你……打我?”
哥哥在夜色中动也不动,如雕似刻。
“你骗我是不是?!你根本不爱我!你答应过我!只要我骗到宝儿,再抛弃她,你就会和我在一起的!!”他疯狂的在夜色中怒吼。
哥哥冷漠的看着他,动了动唇。
“不!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你明明知道的!!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了你,我从美国一个人回来!就是为了找你!!!”根锡失控的捂住脸,跪了下来。
我知道他在流泪,可我的心在流血。
那一年,小哥哥的笑脸在我脑中再现。原来……竟是他。
原来,那个屈指掩唇的动作那么熟悉,因为,这个动作是属于哥哥的。
原来,一切,都只是个荒诞的梦。
尾声
我将最心爱的刀具一一擦拭干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银色光芒。它们冰凉而冷酷,却是这个世上,我最相信的朋友。只有它们,永远不会背叛我,永远不会嘲笑我。
我看了看还在昏睡的妹妹和根锡,睡颜美丽动人。我蹲在他们面前,手指抚过他们完美的脸廓,感觉到睫毛的颤抖,嗯,该醒了。
“醒了吗?”男生果然比较健壮,对麻药的脱醒也比较早。
我想,他的神智应该还有点不清晰,不过没关系,我不需要他能讲话。
宝儿也动了动身体,醒了过来,一看见我就呆住:“哥哥……”
“怎么?凭你那点小聪明,也想要我的命?”我笑。
锋利的刀如指间的玩物,在我手指间游走。
“说个故事给你们听。”我并不在意宝儿憎恶的眼光,和根锡痛苦的眼神。
“有个小男孩,他是个孤儿,被父母抛弃。可有一对善心的夫妇收留了他,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一切孩子想要的一切,可他并不快乐。因为他还有个妹妹,那对夫妇真正的亲生女儿。虽然在外人眼里,他们对自己视若已出,但他自己心里明白,他们对自己,只是一种责任。他们从不打骂自己,因为他们不需要这样做。男孩子长大后,总会离开,他们的责任也就可以圆满的结束,落下个慈祥父母的好名声。”我停了一下,手术刀冰冷的躺在我的手心,如同我从未温暖过的心。
“他们喜欢他,关心他,因为他很乖。可他想要父母般真正的关怀。于是他故意打破父亲的古董,母亲的香水,想得到他们的关注,可父母轻易原谅了他。从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他永远也不是他们真正的家人,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们真正的爱。”我闭了闭眼睛,看向张根锡:“所有的人,喜欢的,只不过是由浩熙的一张皮囊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哥……”他急切的想要辩解什么,被我打断。
“说什么也没有用。”手术刀在灯光下寒光乍现,现在说什么话也都是想活下去的借口,我不想再听。
宝儿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你是疯子!!!亏爸妈还对你那么好!你根本就是自恋狂!变态!!”
我侧头一笑:“是的,我的好妹妹,我就是变态。你不是爱他吗?今天哥哥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你要怎么感谢我?”
根锡不住的摇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不是这样的,哥……不是的……”
哼,害怕了?当初接近我的勇气呢?
“根锡,你喜欢的不是我,只是这张脸罢了。如果,没有这张脸呢?”我扬起笑容,手术刀锋利的在脸上划开一个口子,鲜血受不住地心引力,成行滴落。
“不!不!!!!”他绝望的大喊:“不要这样!哥!!!”
“疯子……你是疯子……”宝儿恐惧的望着我。
横七竖八,不知道割了多少多,从痛,到麻,到木。我已经没有了感觉。
我清楚的看到根锡的眼里从痛惜到恐惧,还有一丝不知名的表情,没错,这才是你的本性。
他们的喉咙被割破,在挣扎和绝望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我走过去,合上他们突出的双眼。
现在,是最后的程序了。
我给自己的脸部注射了大量的麻药,不是因为怕痛,而是怕脸部忍不住疼痛而变形。我的脸已经完全没有知觉,麻药影响了我的神经,我的手也开始不住的颤抖,手术不算太成功,但总算勉强合格。
眼球被影响,我视觉打了很大的折扣,好不容易将那张四分五裂的脸皮完整的取下,将它小心的缝合到根锡已经停止跳动的胸口。
它以丑陋的,惊惧的样子被我用头发缝合在根锡的胸口。
不是爱我吗?想把我放在最温暖的地方吗?根锡,这是哥唯一能满足你的心愿。
我太累,好想睡觉,但没有了眼皮,我无法闭上双眼。渐渐的,眼前只剩下黑色,还有一双宝儿脚上那双鲜红欲滴的绣花鞋。缓缓躺下,想像着明天的报纸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耳旁似有甜甜的童声在叫着:“哥哥……”
钟赫关上电脑,工作终于完成,这个震惊全国的案子终于真相大白,他久久不能从故事中走出来。
他看过由浩熙生前的照片,怎么也无法想像这样一个柔美的男生,居然会做出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来。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灯火正浓。
明亮的窗户止倒映着清瘦的短发男生的影子,他熄灭了香烟,转过身离开,丝毫没有留意,窗户上倒映着一双绣花鞋,正诡异的在霓虹光下闪着妖异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