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以言志,笔墨以传情。诗词与书法,可以说是一对孪生姐妹,自古至今都有着密切的联系。诗词与书法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给文人墨客们提供了极为广阔的驰骋空间。诗词是语言文学之精华,书法是中华艺术之瑰宝,此两者,均与中国传统的哲学思想不可分割。古人云:“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艺术需要人们在现实生活当中感悟、提炼,然后以优美的文辞,玄奥的笔墨得以充分展现,境界高者,则既可以开化世人,又可以丰富自我,愉人而悦己,绵延而不绝。在获得思想与智慧的同时,可以使人感悟生命的高贵与生活的美好……
只会作诗填词而疏于笔墨功夫的人和只会写字而不谙诗词文章之道者,总是显得不够完美,特别会给人一种失之单薄的感觉。刘亚丽女士就是一个痴迷于诗词与书法,同时在此两方面都有较高造诣的书法家,而且她更是一个始终自觉坚守自我心灵家园的有心者。知道她的人,都把她视之为时下书坛人们常常提及的所谓“美女书法家”。说实话,刘亚丽女士的确长得很漂亮,富有成熟的知识女性特有的那种风韵与气度。但她似乎并不在乎是否“美女”这些比较表面的东西。在包装文化大行其道的市场经济年代,“美女”其实早已成为了一种标签,大有泛滥之势,这个特定的词汇也就逐渐失去了当初的特定含义。很多所谓的“美女书法家”,往往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睹的。而我所看重的美女书法家,其是否真的美女,倒在其次,关键的还是要看其修养与品位。在我看来,既是美女书法家,就必须具备以下三个条件:一是书法功力要好;二是综合修养要高;三是人要清隽漂亮。我觉得假如真用这三条来衡量的话,刘亚丽应该是足可当之的。
书法方面,她有着几十年的积累,对小楷、行草、篆隶书都下过很深的临摹功夫,创作上不求其新,但求其真,倾向于中正典雅一路书风,从不涉奇猎怪,故弄玄虚;在诗词文章方面她也是出手不凡,我和她在互相唱酬之间,她的一些诗词作品令我激赏不已,故自然视同知音;她本人虽已是“半老徐娘”之龄,然出语优雅,举止从容,风韵犹存而不失当年之风采,令世人刮目相看。只不过她本人根本不会去在乎这许多,她只是在默默地做着自己所喜欢做的事情而已。
她有这样一首题画诗:“万山重叠万山中,草庐傍溪临深清。松果闲落敲破帽,风不明禅时翻经,”此作在诙谐当中透出一种机敏与智慧,这是一个艺术家在跨过了不惑之年之后而即将临近天命之年时对人生与艺术忽然顿悟之后的一种个人心境的真实表露。正如一首诗所表达的那样:“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其中所隐含的人生况味,若非经历苦难人生经历者,岂可轻易体会!
艺术是寂寞的行当,需要有心者去默默坚守与细细雕琢,任何喧哗与浮躁,最终得来的不过是昙花一现,过眼烟云……然,当下之书坛,浮躁者往往“隳突乎南北,叫嚣乎东西”,热衷于对浮名与俗利的追逐。尽管说名利并非洪水猛兽,但真正的智者,对于名利的追求却是以一种心如止水般的状态自然而然达到的,如同酿造美酒,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尤其令人读罢会心一笑的,是她新近发表于《新华月报》上的“十二生肖系列书法小品”上面所题的十二首自作诗,可谓是借助十二属相而说理寓情之佳作,信手拈来,不计工拙,却赏心悦目,清隽可喜。或推物及人,寓理于情;或引经据典,旁敲侧击;或直抒胸臆,风趣幽默。不妨试择其一二共赏之:“踌躇满志思吞象,心有余悸怕描足。若非世道多弯曲,谁愿修成伸缩身。”(《蛇》)“跋山涉水两蹄轻,千里征程一日行。祈愿世间多伯乐,横溪一跃入画来。”(《马》)其诗思禅心若此,限于篇幅,此不一一。
我常常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觉得人世间的很多事情都讲求一个“缘”字。比方说对某一事物的爱好,往往就是出于一种偶然的触动,从此朝斯夕斯,一发而不可收。刘亚丽女士对诗词与书法的爱好和研究恰恰就是因于这种情况。甚至我与她的相识乃至相知亦系如此。她喜欢上诗词和书法,一直把诗词和书法看成是寄托自己思想情感的两种最有效的方式。尽管因为种种原因,诗词和书法研究在一定时段内不得不有所中断,但经历了数十年的人生历练之后,她还是回到了自己当初所规划的艺术空间。她有幸生在书法大省河南,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就有缘得到河南书家如张海、王澄、周俊杰、李刚田等先生的指点,其书法作品曾参加中日妇女书法交流展、全国妇女书法篆刻艺术展等等主流大展。若非生活有时候和人“开玩笑”,以她的综合实力,恐怕早就是当今书界名动一时的大腕名家了。但生活的错位并不影响她继续作诗填词和研究她心爱的书法。
刘亚丽是那种看上去特别朴实,但却属于骨子里心气儿很高的人。换句话说,她的内心世界很丰富,做什么事都很讲究内在的含蕴和品位。她与人交往特别有自己的原则,无论是书法同道还是其他人士,她都会带着一种自己的衡量标准去进行选择,用心去感受,然后再决定是否与之交往。我则不然,只要人品上没有什么问题,什么人都可以与之来往,只不过交往的程度会有所不同而已。当然,这里面也有因性格和性别的差别的原因在里面。
平心而论,我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即使因为偶然的机缘相识了,但见面交流的机会并不多。也就是我每次来京,匆匆小聚,如此而已。
这次我在西安访谈了麻天阔、魏杰、吴振锋等几位早已成名书坛并引领陕西的俊彦之后,便转道北京。这次来北京有几个目的,但做学术访谈是此行的主要内容。之前早已约定了崔志强先生等。书法网的一痴先生和当代书法网的杨之先生,因为在网络论坛结缘,我作为他们所创办的书法网站的批评版版主,都是打算要与其会面的。
在我还未离开张掖之前,和刘亚丽女士短信聊天问好,她说近来忽然对小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请我给她刻几方小印。我说没问题,可能最近就会去北京的。经过一番颠簸之后,我们终于又一次见面了。她人依然,但其书法却有了很大的变化。这次到她家里,她在忙着做菜,刚一进门的我,就先欣赏起了她贴在墙上的几幅最近写的书法小品。我发现分别一年之后,她的作品更多地在表现一种闲情逸致,追求一种虚和简静的感觉。特别是有几幅用泥金写的隶书小品,儒雅、内敛、含蓄、深沉,与她本人给我的感觉十分契合。我每次和她见面,她亦言语不多,但话转正题之后,她就会很健谈,说话看似轻描淡写,但语言里面透着一种常人所无的机锋,是那样的冷逸、洗练而又准确。
关于她的书法,在我的心目中完全不属于那种有意张扬的路子,而是在若不经意中寄托自己的思想情怀的成分居多。她的小楷写得清隽散淡,书卷气十足,一种闲适一种舒和跃然纸上;她的篆隶书师法秦汉,严整中求变化,虽不刻意追求那种所谓的视觉冲击力,但其作品给人的印象是深刻的,能够从中使人感受到她对秦汉风骨的特殊理解;她的草书应该是其擅长,兼收众法,写得开张大气,不温不火,从中反映出她内在气质的另一面。我尝以为,能够对草书有感觉并倾力研究者,绝非寻常之人,她首先必须是一个热情奔放的人,在豪情荡漾的挥洒当中才更能直观地反映出自我的胸襟与气魄。一个富有草书情怀的人,一定是一个最具有艺术感觉的人。刘亚丽把正书和草书甚至是大草书互为结合,说明她的书法实践是多元的,而且她这一路的富有生活气息的小品书法更适合于在居室张挂,能够使人们的因为快节奏的生活所带来的紧张心理得到适度的放松。中国书法,本与汉字相伴而生。其发展与应用的诸多形式,无不深深植根于由实用需要、审美取向与文化理想共筑的情境之中。书法因情境而得生命,情境因书法而增内涵,由此形成整体的书法文化生态。
在当代,书法生存发展的环境与机制发生了深刻变化。伴随着社会的现代化进程和电脑的普及,纸墨笔砚似乎正在默默退出我们的生活。书法,作为一种从古代流传下来、象征精神层面的艺术,被高高供奉起来,令普通百姓敬而远之。它与时代生活、社会环境和日常生活的关系,成为无法回避的重要课题。刘亚丽对于书法的理解可能有自己特殊的角度,她的这种在内容、形式上的尽可能贴近生活的创作方式,我觉得更加适合,因为只有如此,才会使自己的书法作品为广大老百姓所认可和喜爱,可以最大限度地达到“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效果。但她又不是那种刻意去迎合市场的人,她只是在寻求一种既不会淹没自己的艺术个性,又不愿与芸芸众生拉开太大的距离,而是在关注共性的基础之上追求个性。事实上,一般百姓对书法的理解,往往是朴素而单纯的,那就是自己是否看的懂。因此,他们对汉代平正一路隶书、二王行书以及唐楷兴趣较大,对这一路的书风甚是喜欢。尽管他们也未必真的能够读懂汉隶、二王和唐楷,但至少他们对这种相对中和平正的书法在心理上不会产生什么欣赏障碍。当下的许多国展作品,尽管作者功力并不缺乏,作品在评委专家眼里亦不算逊色,但老百姓却是很难接受。
刘亚丽书法的特点就在于既不使自己的书法研究落入俗套,又尽可能不使自己的作品“曲高和寡”。这里就会有一个尺度把握的问题,对于聪慧如她者,我想今后的发展应该是非常广阔的。尽管说,就目前而言,她的书法还存在诸多不足,但随着其学习研究的不断深入和生活状态的不断调整,她一定会不断超越自我,实现自我,一步步走向诗词与书法艺术的理想之境。
刘亚丽:河南平顶山人,字诗余,号宽石斋主。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书法家协会河南书法家协会员,中国名家书画展示中心副秘书长,中国书画艺术家协会理事,北京现代管理大学教授,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作品入选首届中日妇女书法交流展,全国第三届妇女书法篆刻艺术展,获全国隶书大赛一等奖。作品先后被日本、新加坡、美国等国际友人收藏。并被人民大会堂和多家艺术馆及博物馆收藏。2008年6月在广州举办<<刘亚丽书法作品展>>并出版了<<刘亚丽书法作品集>>,2010年荣获《新中国60家爱过实力派书法家最高荣誉成就奖》、《中国书法艺术大典——当代书法名家系列作品集 刘亚丽卷》、2012年签约文化中国,中国书法家人气风云榜上榜书法家。其楷书师承魏晋,隶书初涉《曹全》,后追《张迁》;行草书钟情二王、怀素。其作品俊雅中见气势,毫放中显细腻,不拘泥古法,风标高举,并力求通过个性化的艺术语言,以体现其人文精神和价值观念,形成独特的艺术风貌,深得业内大家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