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是这样一个整体,它无法一分为二地表现自己,但是它可以一分为二地表现其他所有物象。 笔墨=思想+载体(绢、纸等)+n笔+n墨+x水。
“笔墨”一词只针对中国画而言。每个中国画画家都知道,传统中国画是画家通过思想构思用毛笔触水蘸墨在绢或纸等载体上绘制表现物象。因此“笔墨”也就成了主体表现手法,久而久之品画论“笔墨”亦即成了评判之主要标准。中国画里的“笔墨”实际是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混沌抽象不可分割的整体。“笔墨”在中国画坛之所以争论喋喋不休,是因为它能够引起我们的兴趣,并让我们关心它,在关心它的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快感。
“笔墨”是作品创作中的一种表现次序,画家和美术评论家们这样地研究它,是因为如果没有这种次序,就会丧失对作品深刻的表现和信念,因为无序是对美的致命伤。“笔墨”是简单的,这种简单能以一变应万变。如果“笔墨”不是简单的,是混杂错误的,它就会限制画家的观察能力,使我们的心里产生扭曲,难以跨越,把无序的一面强加给画家,那么创作出来的作品就无法欣赏。实际任何一次笔墨样式的形成首先要有一个载体(绢、纸等),无论“n笔”、“n墨”都需要“x水”的介入,通过画家的思维构建形成图像,在相对的条件下产生相对的笔墨整体。“笔墨”虽然是一个整体,但是无法使用具体的标准对它衡量,只能相对地衡量,因为人们根本找不到它的终极标准,也无法揭示它的真相。
笔墨=思想+载体(绢、纸等)+n笔+n墨+x水。这样一个多变整体的形成,实际是人为自然形式下的一种抽象,一个混沌的整体。这种没有具体定型的“笔墨”,在画家的思维、思想、意识的支配下,在作品中产生出了一种有次序的整体,它意味深长,能够充分准确地表现宇宙中所有物象的丑和美。有时它像一个美丽的青春少女,使画家们心旷神怡,浪漫无比,她那神秘的魅力能产生出一种不定型的朦胧的美;有时她又那么单纯,给人以纯洁和安静;有时她却表现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冷漠,给那些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们更多的悲剧色彩。很多人总想把它变成一种定理,而无法办到。“笔墨”看上去一目了然,可是我们要看到上帝的大智大慧,一切复杂均来之于简洁,无论多复杂的数学问题都离不开1、2、3、4、5、6、7、8、9、0这10个数字,多么变化无穷的歌曲都离不开1、2、3、4、5、6、7这7个音符,由此可见大美来之于简洁,“笔墨”亦即如此。它给了我们一种永远的探索机能,因为它每次样式的形成都不可能再生和重复,它的最高境界是模糊的,无法用语言描述、传递,只能用心灵去感悟。多少年来“笔墨”之所以让那么多的人们去探索去研究,去喋喋不休地打嘴架,是因为它具有某种特质能震动观察者的感受力,当然观察者的素养决定感受力的大小。开放的东西才会感人,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和暗示,这种暗示表面是开朗简洁的,但是它的深层却掩盖着它另一面阴险的本质,因为它的周围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朦胧。它那种抽象的美让很多人想入非非,欲望倍增,野心勃勃,自觉自己有些小才能,就用大量的词汇,玄而又玄地描述着它,但它却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小女,拒绝了一切向她求爱的人们。让那些求爱者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后在烦恼和愤怒中倒下。它像世间很多故事一样,常常以喜剧的方式挑逗着人们开场,却以悲剧方式谢幕。人类的信念和理想依赖于自信,完美的信念减轻了人生的辛劳和痛苦。有时灾难和悲怆都无法摧毁人类坚定的信念,而坚定的信念又往往在人类感到无能时,土崩瓦解。
“笔墨”充满了玄妙,它靠着联想和推理,直觉和洞察,能用简单描绘一切复杂,也能用复杂描绘一切简单。它让所有想一分为二说明白它的人感到无奈、无能和自卑,空虚的灵魂诱导着肉体融入畜类。它以无穷无尽的变化获得永生,却让那些自觉有才能的人在它四周倒下。
张洪源,1962年出生,山东莱阳人。毕业于师范美术系;结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美术家协会理事、国家一级美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