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王跃文首部历史文化随笔集《走神》于近日出版上市,《走神》一书由芙蓉杂志社策划、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在《走神》中,王跃文用一贯敏锐犀利的眼光发掘历史本相,凝视人性博弈,是其继《大清相国》后的又一国民性历史书写。
《走神》分为“大人们的坏脾气”“权杖与华表”“仁者·君子·凡人”三辑,收录三十二篇王跃文几十年来考查历史和思索人性的结晶之作。王跃文基于多年来对中国人文典籍及野史杂谈的阅读,撷取某些历史人物、历史事件、轶事轶闻,生发思考或感悟,既有历史考问,又有人生哲思,更有时代回响,语言兼有古朴、雅致、清新、幽默等多种风格,读来益智、明理、养心。
谈到书名“走神”,王跃文谈道:“我自小失眠,数羊、背书、冥想,都没有安神催眠之效,我就常常走神千古之外,或是万里之遥。我有时会把失眠走神的胡乱思绪记录下来,形成并不怎么讲章法的短小篇什。”
一部鉴古知今的通透之书,从历史中获得做人成事的智慧
读史多年,王跃文这样说:“我不会美化现实,也不会美化历史。我知道历史未必那么美好,但仍想从古人那里寻求文化养料……不管时代和社会如何演进和流变,做人、做官、做事的基本道理是不会变的。现代人只有守住一些基本的原则和标准,才谈得上有新的价值建树。”
从长篇历史小说《大清相国》到历史文化随笔集《走神》,王跃文始终怀着对历史和人本身的谦卑与追问,观古鉴今,以文学的形式回应现实。若说《大清相国》以史实为基础展开了大胆的文学想象,那么毫无疑问,最新出版的《走神》则是王跃文以自己特有的风格对历史进行的一次深度剖析和个性阐释。
《走神》中,王跃文说古论今、旁征博引,前有孔子、孟子等人文先贤,后有苏东坡、伏尔泰等思想先锋,上至康雍乾、年羹尧等庙堂君臣,下至种田放牛的乡野农夫,史实掌故、风俗传说广搜博取熔于一炉,述史而洞观幽微,凝视千年以来不变的人心、人性、人情,拓开有关古今中外文化、精神、习性和传统的思考,从历史中获得做人成事的智慧,探寻短暂人生在时代洪流中坚守自持的法则。
一部讲故事的高手写给普通大众的历史故事书
王跃文是讲故事的高手,有极强的叙事能力和语言掌控力,且勇于深描世相勘探人性,有评论家认为王跃文的文化性格里颇有“楚狂”之遗风,这一点在他的杂文随笔中得到了更为深刻的体现。王跃文的杂文随笔辛辣而犀利,直击世道人心,他曾坦言:“一个时代的文学,若没有对整个民族精神面貌的观照、反省、照亮,必是对这个时代的辜负。”
《走神》共三十二篇历史文化随笔,篇篇短小精悍精彩好读,同时一针见血直切要害,意趣横生余味悠长。在《走神》中,有被误解的孔子、给苏东坡开后门的宋神宗、承认自己很普通的康熙、嘲讽普鲁士国王的伏尔泰、坐稻草龙椅的袁世凯等人物故事,生动展现了历史上的众生相。《大人们的坏脾气》一文中,王跃文讲到官员仗势自大,举了张之洞打瞌睡的例子:“张之洞刚到山西赴巡抚任,专门去拜会尚未离去的前任巡抚。前巡抚很讲礼数,鸣炮将张之洞的轿子迎入二堂。轿子停了,人却未见出来。揭开轿帘一看,张大人睡得正香。前巡抚身着礼服,同张大人的随从一起鹄立于庭。张之洞在轿里足足睡了大半天,醒来之后并无愧疚之意,仍旧笑谈自如。主人及侍从们又饿又困,有苦难言。张之洞这般做派,有人说是居官傲慢,有人说是魏晋风度。我却想问问:张之洞晚年拜相入阁,怎不见他在皇上和慈禧太后面前想睡就睡?”
《说一种历史逻辑》一文中,王跃文讲到道德理想与历史担当,将孟子与同时代的邹衍、苏秦做对比:“邹衍到梁国,梁惠王亲自到郊外迎接;去赵国,平原君侧着身子伴行,并用自己的衣服把他的座位擦干净;上燕国,燕昭王不仅恭迎到国界,而且亲自替他清扫道路……邹衍谈的是阴阳玄妙之术,各国君主听了觉得高深莫测,几乎把他视若神人。苏秦讲的是攻伐之道,正是诸侯们安邦自保,或图霸天下所需要的。苏秦受到各国诸侯礼待,居然身佩六国相印……可是孟子就可怜了。那位亲自去郊外迎接邹衍的梁惠王见了孟子,连先生都不愿叫,只叫他‘叟’:老头儿,你有什么办法为我国谋利?孟子得孔门真传,怎么会开口就是利?于是他回答说:为什么要讲利?有仁义就行了……好在最后发言的是历史。受到万世尊崇的并不是邹衍,也不是苏秦,而是曾经落寞不堪的孟子。”这些历史故事在极具“王跃文”色彩的讲述下,畅快生动可观可感,流露出的动人的生命力。
出版方认为,近年来历史文学书籍大热,无不指向读者从历史和传统中发掘文化养分的需求。历史给我们留下宽广的想象与深思,而文学赋予了历史更多的细节。阅读《走神》,跟随王跃文精辟独到的笔法亲近历史,或许能让我们从现代社会下的迷茫中脱离出来,在历史中寻找到恒定的安稳感和方向感。
读史,走神,而后通心。王跃文说:“我读大量的明清社会生活,读了以后,感觉那么多伟大的人物从时代走过了,也有那么多卑微的老百姓在时空里走过一遭。发大财、做大官好像也并没有那么了不起,这些阅读也让我们懂得敬畏,知道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