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亦作: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这首小学生必背古诗词中的《墨梅》,想必还存留于每一个人的记忆中,甚至可能就在刚刚,万家灯火下的某个孩子还在吟咏它。这首著名的咏梅诗为元代画家王冕自题于“墨梅图”上的一首诗,在其《竹斋诗续集》中也有著录。
诗的前两句采用白描手法,传神地勾勒出墨梅的素净与淡雅,而“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这两句不仅传递出梅花希望香飘天下的追求,更是体现着诗人高洁的品格和淡泊名利的胸襟,传达着其“守志不移”的情怀和“兼济天下”的儒者精神。
王冕不仅咏梅,他一生爱好梅花,种梅、咏梅,更是一位画梅的高手,尤其擅长墨梅。
王冕画梅师法宋代画梅大家杨无咎,杨无咎为墨梅画法的创始人华光和尚仲仁的嫡传。仲仁和尚一日因月光映梅影于窗纸而获启发,创制了用浓淡墨色在绢上晕染梅花之法,杨无咎在此基础上,开始用劲健的墨线圈勾梅花。王冕学习、吸收前人的经验,开创出胭脂没骨画梅的先河,经过广泛尝试,首先变宋人画梅大多疏枝浅蕊,孤芳自赏的风格为密枝繁花、千丝万簇,风神绰约,可谓欣欣向荣,别开生面。其次在技法上也做出调整,笔墨洗练,运笔时转折顿挫、直中带曲、笔力千钧,从此,梅花图不再只是尺牍小幅,也可作巨幅壁幛。再者,在圈画梅花的方法上,他一改其师“笔分三趯攒成瓣”的画法,而是用两笔略带提按地圈成,粗细变化的线条使花朵显得更为丰姿多彩,在点蕊上,王冕效仿其师,仅勾须而不点英,谓之“破蕊”。
故宫博物院所藏的这张《墨梅图》,即是繁花的代表作,此图一枝梅花横贯画面,长长的枝干舒展挺秀,枝条繁密,前后错落。枝头缀满繁密的梅花,或含苞待放,或绽瓣盛开,花朵只用淡墨轻染,仅花蕊处加重墨点,显得清新俏丽。洁白的花朵与铮铮铁骨的干枝相映照,深得梅花清韵,画面虽无设色,但梅花的清气仿佛正从纸背中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