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谈到画廊业主在一起时关心的都是艺术问题,很少谈买卖,而画家在一起的时候关心的却是画的价格问题,很少谈艺术。笔者认为画廊业主不仅应该谈艺术,更要谈买卖,画家要谈艺术,也可谈价格。当下的中国艺术品市场确实步入了一个向健康方向迈进的病态时期。说它“病态”因为的确存在很多业内有识之士看到、提到却没有解决的问题,而“健康的方向”也正是由于我们毕竟认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至少我们还应该以乐观的共产主义精神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解决。 翻看一下近五年国内权威性的艺术刊物,我们会欣喜地发现有不少的文章谈到了很多目前看来也颇为时尚与关键的问题,如画廊与画店的区别,经纪人的作用,私下交易的弊病等等。然而我们在“欣喜”之余也会感到一丝恐慌。为什么这些问题依然存在?为什么呼唤很久的规章制度迟迟没有露面?为什么有人在一边骂娘,一边却腰包鼓鼓,丰衣足食,游哉悠哉?我们可以为自己找出很多借口,可以为表面的繁荣沾沾自喜,可以不顾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而先填满自己的钱袋为快。然而在中国加入WTO的那天开始,门外的狼已经在窥视着这片杂草丛生却隐藏着无数小生灵的“动感地带”。当我们发现几年前提出的问题突然间被那些蓝眼睛、高鼻梁的同行们认真研究后已经拿出解决方案时,当我们看着自己领域内的小生灵一蹦一跳地被别人拐骗走时,我想没有人能够再笑出来了,至少是一直受这些问题困扰的受害者们。画廊,我想首当其冲。
一流的企业创造优秀的产品,超一流的企业制定行业的规范。只有健康有力的行规,才能有健康向上的市场。目前中国的画廊良莠不齐,真正意义上的没有几家,超一流的画廊似乎还没有出现。苦心经营的画廊业主在代理的艺术家功成名就之后,突然变成了一旁的看客:一方面积压着优秀的原创作品,一方面消费者拿着血汗钱交换着粗制滥造的行画。混乱的市场急需有人来制定大家都应遵守的行规,谁来担当这一“扶大厦于将倾”的重任呢?画廊协会。
既然没有超一流的画廊,那只有靠联盟的方式来共同制定。我们高兴地看到“上海春季艺术沙龙”正在为艺术家和画廊及经纪人提供交流、选择的平台而努力,然而笔者认为沙龙定位于以艺术家为主体,以艺术经纪人为客体依然无法真正转变目前画廊的尴尬境地,只有画廊立足于自身,建立画廊协会才有可能在艺术品市场中成为举足轻重的关键环节,才能成为“塑造艺术价值的魔术师,扮演着诠释艺术与价值关系的台柱角色”。
画廊协会应以画廊界的先锋业主、优秀的艺术经纪人以及水平与公平兼备的评论家为主体,兼顾市场与学术,以其权威性以及高度的可信性为艺术家与收藏家建立通畅的桥梁。市场是由市场中的主体建构的,市场的混乱归根到底也是由里面的主体搞乱的。当然有肇事者,也有受害者。画廊协会就是要清理市场,建立公正、公平、公开的良好的环境来吸引更多的艺术品爱好者、投资者放心地进入这片广阔的市场中。
首先应该清理的应是那些没有艺德的艺术家。目前“笔会”盛行,稍有些名气的艺术家们在“吃喝玩乐”之后,开始“艺术创作”。一边是那些掏了钱的企业家们也算得到了名家真品,一边是在市场不景气中的艺术家们对所获的外快颇为得意。这些劣质的真迹在市场上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在此不用赘述。画廊协会对于这种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应给予积极的回应,以使这些“黑名单”上的画家们感到孤立,受到惩罚,而使那些默默潜心于艺术创作的艺术家们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艺术家是艺术品市场中的原点,艺术家的行为直接决定了市场的走向。在中国,一部分拥有夺目光环的艺术家们在市场中逐渐迷失了方向,尤其是在美术院校中的教师们,拥有另人尊敬的社会地位,拥有不断看涨的薪金待遇,拥有决定考生的生杀大权,拥有可以让大款们一置千金的名声与资历,在艺术与生活产生冲突的时候,有人选择了艺术,也有人选择了生活,一种令外行人看不懂的生活。此外,对于艺术市场中经常出现的画廊被艺术家用掉的现象,也可以凭借协会的力量对违反行规的行为进行有效的制裁。相信稍有远识的艺术家不会愿意成为终生不受画廊欢迎的人士。
其次应该清理的是那些以作假为业的“画家”和知假卖假的画廊。赝品充斥对市场的发展具有毁灭性的威胁。假画以其独特的魅力在众多的假货中受人追捧,或许尽次于盗版的软件影碟。然而在市场逐渐走向正规化,国际化的过程中,尽早有效地刹住制假售假之风确是当务之急。假画泛滥必将影响消费者的信心,而我国目前的艺术品消费者又少得可怜。如何保住并发展艺术品的消费者与投资者是决定市场良性发展的关键。刚刚起步的艺术品市场不应该像中国的股市那样在不断创出新高之后才意识到打假的重要性。画廊协会可以从收画、卖画的渠道把住关口。对出售假画的画廊坚决予以惩治,使其大白于天下,让消费者可以从众多的画廊中选择可以信赖的、优秀的,同时又能符合自己品味的画廊。这样,消费者的信心必定会大增,投资艺术品的热情必定会不断升温。
另外,画廊协会的另一重要职能是引导广大的消费者如何进行艺术品投资,如何通过经纪人购买到物有所值,甚至物超所值的艺术品。文化产业在十六大的报告中被多次谈到,社会各界也逐渐认识到这一被誉为21世纪最有发展前途的朝阳产业的巨大潜能。但我们发现在谈到如何发展文化产业时,人们更多关注的是新闻出版,音像制品,商业演出甚至旅游开发等,对于艺术品市场的发展也多关注于拍卖行业以及博物馆、美术馆的建设上,画廊成为被人遗忘的角落,这与画廊在艺术市场中应有的地位以及艺术市场的正常发展显然是不和谐的。美国画廊协会(ADAA-Art Dealers Association of America)在其网站上详细地介绍了艺术品经纪人的职能,以及如何通过经纪人购买和出售艺术品,为潜在的投资者提供了可靠而又完备的服务。
美国画廊协会成立于1962年,拥有150多个画廊会员,其对画廊资历的考察非常严格,其会员必须具有至少5年的从业经历,诚信是其最重要的要素,此外还应在其经营的艺术领域具备专家般的素质以及对社会文化做出过实质性的贡献。
完善的体制与科学的管理才能带来健康的市场。中国的艺术品市场所缺乏的正是一种符合国际惯例又适合自己的体制。曾有人谈到中国目前的艺术品经纪人大多是学艺术出身,而西方的经纪人是学经济或法律出身,所以中国需要更多的经济管理人才来做艺术市场,细细想来此话确实有其道理。市场是有其规律性的,有通性也有特性,如何把握住艺术市场的规律是画廊和经纪人的职责,而如何用实际行动来培育建构中国的艺术市场则需要有组织的团体的力量。
艺术文化的管理有其特有的规律性,宏观上的行政调控具有关键意义,同时微观上的主动性调整也不可忽视。就我国目前的艺术市场而言,宏观上笔者认为国家的立法监督和税收激励机制是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前者保证了市场的有序性,后者可以用经济杠杆达到市场自动的调节与平衡。微观上则需要借鉴国外先进的管理理念,结合我国的现实情况,立足本土,着眼全球,齐心协力,踏踏实实地用实际行动来建构一个不断进步,健康发展的市场。当我国的艺术市场真正成熟完善的那一天,我们真的可以做到不会因为虚度光阴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懊悔……我们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