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是我国唐代著名的大诗人之一。他的诗语言朴实,简洁易懂。白居易最著名的两首长体诗——《琵琶行》和《长恨歌》,都与女子有关。尤其是《琵琶行》,写出了他对一位歌女的同情和怜惜。
其实,白居易还有一首比较冷门的诗——《妇人苦》,淋漓尽致的写出了古代女子的不易,读来令人叹息不已,甚至泪目。
妇人苦
蝉鬓加意梳,蛾眉用心扫。
几度晓妆成,君看不言好。
妾身重同穴,君意轻偕老。
惆怅去年来,心知未能道。
今朝一开口,语少意何深。
愿引他时事,移君此日心。
人言夫妇亲,义合如一身。
及至死生际,何曾苦乐均?
妇人一丧夫,终身守孤孑。
有如林中竹,忽被风吹折。
一折不重生,枯死犹抱节。
男儿若丧妇,能不暂伤情?
应似门前柳,逢春易发容。
风吹一枝折,还有一枝生。
为君委曲言,愿君再三听:
须知妇人苦,从此莫相轻。
这首诗一开篇,就写出了一位“女为知己者容”的女子,“蝉鬓加意梳,蛾眉用心扫”,然而,她的精心打扮,却只换来丈夫的“不言好”。身为女子,她一心与丈夫生则同床死同穴,可对于丈夫来说,能不能白头偕老是一件无所谓的事。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从去年来,丈夫就不再和她诉说心思——“惆帐去年来,心知未能道”。今天以来,丈夫更是和她说话很少。
这位已经很明显被丈夫嫌弃了的女子,不由得感叹,“人言夫妇亲,义合如一身”——人都说夫妇是至亲,两个人应该如同一个人一样。可是,“及至死生际,何曾苦乐均”——等到生死离别的时候,就知道男子和女子的不一样了,女子会因为对方的离世而哀苦不已,男子却往往不太在意。
“妇人一丧夫,终身守孤孑,有如林中竹,忽被风吹折”——女子失去了丈夫,会用余生守着孤独,就好像树林中的竹子,被风吹折了一样,“一折不重生,枯死犹抱节”——再也不会重生(喻另觅新欢),直到老死,也谨守着自己的爱情,不变节。
“男儿若丧妇,能不暂伤情,应似门前柳,逢春易发荣”——男子若是失去了妻子,只不过是暂时伤心一下,就像门前的柳树一样,等到下一个春天,就又发出新枝(即再婚),“风吹一枝折,还有一枝生”,亡故了一个妻子,男子还会再娶一个妻子。
“为君委曲言,愿君再三听,须知妇人苦,从此莫相轻”——今天,我和你说出了我的全部委屈,希望你能够认真听听,你应该知道,我们女子究竟有多苦,以后请你不要再如此的轻视我了。
在古代那个男尊女卑的制度之下,丈夫对妻子的命运,有直接的决定权,妻子必须“出嫁从夫”。这位对丈夫一心一意的女子,感受到了丈夫对自己的冷漠和厌倦,万般无奈,只能倾诉肺腑,希望以真情打动丈夫。
这位女子字字句句,道尽自己的凄凉和不易,希望丈夫能够改变对自己的态度。这位丈夫,最终是否是为妻子的真情打动?我们不得而知。但女子的无奈的倾诉和真挚的情感,却令读者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