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文学评论家汤吉夫曾经说过:“文学的骨架是苦难,苦难出文学。苦难是一种悲悯意识,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当下的文艺作品为何鲜有扛鼎巨作?汤吉夫认为,作家对当下的苦难内涵缺乏深度思考。我很同意这个观点。事实上,当代作家并不缺乏才情,而是缺乏应有的“悲悯意识”。
“悲悯意识”是什么?我认为就是“审苦意识”。充肆着现代高度物质文明的市场经济时代是一个金钱、权力、技术、秩序等对人的精神的挤压和异化的时代。人们普遍浮躁、焦虑、恐惧、奔命……更为严重的是信仰危机。人的灵魂漂浮在空中,无有安妥的净地。作为意识形态范畴的绘画艺术,可以说,是文学的另一种语言。当下的中国画坛一如文坛似锦繁华,然而,缺乏大家、缺乏史诗巨制。艺术家多湮没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中,迷失了自我、迷失了方向。正是在这种情势下,画家赵建成将目光投向遥远的青藏高原,犹如当年李伯安,毅然决然地告别都市的喧嚣、远离纸醉金迷的诱惑、冲破现代文明的堡垒,去寻觅失落的太阳。
近二十年来,西藏风情几乎成为中国画家的创作热线,画家们纷纷以不同的心态扑向那块神秘的土地,然而,大多数画家不过是匆匆过客。或拍几卷照片,或勾几张速写,呼吸一下清冷的空气便踏上归程。然后,制造出一批西藏组画。那些作品上的藏民们无不绽开阳光般的笑脸,傻呵呵的,如同凝固了的照片。他们往往不厌其细地描绘那饱经赤日风霜的脸庞,不厌其繁地刻画衣饰的质感。可是,作品的意境和精神出奇的贫乏与空洞,令观者索然无味,难怪有人讥之为“墙上的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