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胡湛骨性满腔热血、挚着善为。对艺术的热忱常“暗暗地咬破手指/用心中的热血/把甲骨文写到太宇中去……”(《祖乙故土》)。此诗漫溢出对祖先的虔诚与崇敬,激越出当代书法艺术者的亢腔豪情。胡湛之诗让人感奋之处多在诗情,读罢他诗集《萧散斋诗草》多首佳作,倍感志气豪迈、且多为言志。他认为“……为了自己的誓言/即使是失败/也要让生命的血流淌的有意义……”(《豫让桥》),这是他在感怀历史之时内心着燃的火把,胡湛将这种火把举到书法艺术的殿堂,并照亮在他书法理论研究的征程,熠耀出徇丽的光环。值得一殊的是他潜心著述的《文人书法与新文人书法研究》,时空跨度大,涉论课题广,思辨角度新,切入层次深。在分析梳理中国古代文人书法的过程中导引当代新文人书法的审美价值取向,对当代书法创作与发展具有光芒指向意义。
胡湛之诗主以气势恢宏、激情奔放见长,“十八盘转升仙境,长风送我至玉巅……”《登岳观日》,其豪情直冲云霄。他直抒胸襟常表现为心境的超脱,“……临风观大海,千年同澎湃。山河皆平定,功名何须载。若得生命长,皇冠可不戴……”(《琅琊石刻》),他从秦始皇遣徐福入东海求仙这一历史典故出发,感悟人生荣辱,定性生命的本真意义。故他从书从艺都远去了个人空间的把玩,而常置身社会意义层面的携手共进,殚精竭力在组织策划全国性的书艺活动现场。
诗如其人,书如其人,这皆为艺术之象与心缘之象的折射和叠影。胡湛书法豪放沉雄是其心性的必然挥洒。其行书心慕二王,神通苏轼、山谷、米芾,旁涉蔡襄、蔡卞和王铎。本着“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的审美取值,胡湛之书善整合苏、黄纵横姿肆之神韵、米芾豪劲之意趣。而对之前之蔡襄则主取《扈从帖》用笔之长,对之后之蔡卞则从《雪意帖》中吸取其部分飘逸、奔放的撇画为我所用。
胡湛书法取值苏、黄、米时期的经典养份,是其心性所然,他要在这些先贤的身上为自己今天的“尚意”寻求灵感的积蕴。与他作诗一样大开主观情趣表达之门。苏、黄、米时代是“尚意”书风的时代,其“尚意”精神就本质而言就是受苏轼“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石苍舒醉墨堂记》)的诗句启发。书法之“意”是书者内心感受和丰富联想在创作过程中的自然流露,当是超越法度更为深刻的艺术本质。
胡湛在完成了书法技法的日课后,敢于挑战和摆脱成法束缚的勇气。突出书法的抒情性,大胆地发挥自己的独创精神。故胡湛行书气势沉雄豪迈,端严遒劲而又不失酣畅。结体纵横变化有致,用笔方圆结合闲熟,外拓开张,笔力挺健。以方笔为主的线条经营,炸响出势如破竹的声律,无不给人一种痛快淋漓之感。其行书虽走帖学之路,但无不呈现碑的雄强。苏轼在《论书》中曾曰:“书必有神、气、骨、肉、血,五者阙一,不为成书也”。 胡湛书意寓五者。